“等闲了我给你写下来,这第三件事,是帮我做说明书,”
叶霓棠从药箱底部拿出一包纯白的纸,一个刻章,和一本小册子,“这些是我从西漠商人那买的。”
“我听说西漠那边的东西,和咱大峪的完全不同,他们这纸可真白哎,”
林长河摸着纸,稀罕的不行,“滑的跟绸缎一样,不知道他们咋做出来的?”
“我问了原因,那人没说,”
叶霓棠说着,拿出一盒粉紫色的印泥,一把黑色细长嘴小剪刀,
“你找几个会刻章的师傅,把这小册子上的字,照着我那刻章大小,给雕刻下来,刻好后,把字印在这些纸上,剪成这个样子就行了,你可以让狗蛋娘跟你一起做,每天三十文,我来一次给你们结算一次。”
实在是家里人手不够,她才想到林长河和狗蛋娘闲在这里,正好帮她做这个。
林长河没有答话,他怔怔的看着白的光的细长嘴剪刀刀口,在晨光里熠熠生辉。
这刀口是银子做的?
“这是银的?不像啊。”
说完,他还左右瞄了一眼,怕被外人现了。
“不是银的,是钢,”
叶霓棠贴近他耳边,轻声道,“你用时小心一点,就说刀口包了一层银水,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噢噢……”
林长河耳朵旁的热气,还未散去,撩的他浑身酥热,宛若被人点了定神穴,无意识的回了几句,腿软的站不起来。
叶霓棠没现他的异常,离开骆家后,去胡家陶瓷坊。
出了镇口,入目是一条五米宽的沙石土混合的大道。
大道右边是一片大山,其中最高的山有五六百米高,在它的旁边是一群低矮的山丘。
山丘坡度平缓而下,上面种的小麦已经收割。
山丘底部是一片平坦的场子,整齐排列着六个大院子。
最前面两个院子贴着路边,院子里不少赤膊的汉子,把屋里大大小小的瓦缸瓦瓮搬出,堆在大门两侧。
一些精致的陶器和青白两色的瓷器,装上牛车,打算拉走的样子。
大道左侧,挨近路边的是一片广袤的稻田,稻田旁边,则是几座低矮的山丘,上面被开垦成了梯田,绿油油的稻叶随风飘扬,溢出淡淡的稻花香。
几条小溪从更远处的大山,蜿蜒而来,绕着梯田给它们提供充足的水源。
即便行走在烈日下,叶霓棠也被这青山绿水的世界陶醉了。
她驾着牛车,绕过路边两个大院子,沿着一条黄泥沙路,晃晃悠悠的往后面走。
六座院子组成了一个“日”
形状,两两成一排,相互之间,相隔有一百米远。
从墙体的质量来看,胡家当初建院子时,是准备大干一场的。
只是现在,中间和后面的院子,被一片低矮的杂草包围着。
其中最后一排右边那个大院子已经被杂草和藤蔓掩映了一大半,只能看出一个绿色外壳。
那就是原主被人侮辱的地方。
叶霓棠心里蓦地涌出痛苦和烦躁,还有压抑的恐惧。
她跳下牛车缓缓走进那个院子。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那一夜的记忆若隐若现的浮现在她脑海。
她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夹袄配百迭裙的少女,昳丽精致的脸上,噙着少女怀春的娇羞。
她站在一棵茂密的常青树下,往远处张望,等着心爱之人的到来。
就在她等的着急,用葱白手指,无聊的绕着自己一缕头时,后颈一痛,人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