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愣了愣,下意识问:“谁划的?”
坐在地上的陈林虎盘着腿,对张训笑了笑:“你是一紧张就管不住嘴吗?”
张训的嘴张开又合上,惊讶的现自己竟然在跟一个小自己八岁的人的交谈间落了下风。
在此之前张训没有意识到自己有没有陈林虎说的那个“一紧张说话就不过脑子”
的毛病——他也坚定否认自己紧张了——但陈林虎在指出这个他认为的破绽后,竟然瞅准时机抛出一个掐头去尾的非常让人具有追问欲的话题。
“你小子是不是给我下套呢?”
张训说,“我就知道你这人蔫儿坏。”
陈林虎没承认也没否认:“你就是没过脑子,证明你本身是想问的。”
间接又在指出张训害臊。
张训都懒得反驳了,心想就你那反应,谁都想问两句。
尤其是他这种在察言观色方面天赋异禀的,看得出来就更好奇,但处于礼貌,张训自觉的不开口。
还是让他给下套给套住了,张训心里骂了两句,长得是个武力派,没想到还有这种心眼儿,真是人心险恶。
“我是有当老师的后遗症,看见小朋友磕着碰着难免关心两句,”
张训刺回去,见陈林虎的眉头有开始往一块儿拧巴的趋势,心情大好,继而又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幼稚,清清嗓,“说不说的看你,教育心理学告诉我们得循循善诱,不能强来。”
陈林虎沉默片刻,开口:“打架打的。”
张训“嗯”
了一声,等待下文,结果陈林虎又不吭声了。
“你要么说,要么别说,算我求你了,”
张训叹口气,“我说循循善诱不是让你用到我身上的,可真烦死我了你。”
陈林虎笑了起来,张训拿他倍儿没辙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
他觉得有点儿神奇,自己竟然大晚上在一个租客的房间里,坐在地板上,跟人心平气和地聊他本来应该不怎么感兴的话题。
可能就因为是租客,既不是亲人,也并非同学。一个完全不了解陈林虎生活环境和过去的人,反倒令陈林虎没那么紧绷神经。
“高中班上一男的,欺负人的时候我看了,上去拦了拦,他不服就跟我打起来了。”
陈林虎说道。
张训原本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竟然还能等到一个因果,很配合地接腔:“就给划了一道?”
“不是,”
陈林虎摇摇头,“打完没几天,那个被欺负的就不来上学了,我才知道那男的把被欺负那人的私事儿抖搂出去,全年级传的沸沸扬扬。我就又找他打了一架,这回给划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