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何朝阳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地想,她这是怎么了?
他走到门前拍了拍,先认错,“珊珊,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是,你不能不让我进房间啊。”
屋里声音传来,“你哪里错了?”
哪里错了?何朝阳当然不知道啊!但秉持着好男人就该承担一切,没错也得有错的原则,他说,“你说我哪里错了,我就哪里错了,你开开门好吗?”
听他这么说,纪珊更加不想理他了,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何朝阳将耳朵贴在房门上,没听到里面有声音,便道,“珊珊,为夫愚钝,你给指条明路,我怎么了?”
“你身上太臭了,熏到我跟小地瓜了!”
听罢,何朝阳闻了闻自己的衣物,也就……一点点臭而已,况且,他刚从猪圈回来,能不臭吗?
“那我立即去沐浴换衣,嘿嘿。”
不多久,院子里便传来了冲水声,纪珊抚着肚子,勾起了嘴角,轻声道,“你爹是个傻子。”
傻子爹何朝阳沐完浴后,还偷偷地摸进了他娘的房间,点燃了何婶子一直都不舍得用的香薰,将衣服里里外外熏了个遍!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将东西放回原位,假装无事生。
这次房门一下子就打开了,他就知道,纪珊定只是吓他一下,正当他喜滋滋地要上床时,却被纪珊一把推倒在地,“何朝阳,你给我出去,熏死我了!”
何朝阳站在房门外,闻了闻自己的衣物,很香啊,很好闻啊。
第五十章
八月初六,宜嫁娶。
这一日,宝潭庄空前热闹,鞭炮声夹杂着锣鼓声,震天动地,几乎全庄的人都出了家门,来参加这场大喜事,就连隔壁村,也来了不少人。
容文君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不仅在安都城中置了一个大宅子,更是从京城运了不少聘礼过来,有的还是宫廷特赐的,可谓是极大的排场。
考虑到宝潭庄距离京城不算近,容文君便打算宝潭庄办一场,回了京城再办一场,这样,也就不委屈顾念了。
仪式的前一天,容文君便差人一户户地送去了喜饼喜糖和喜钱,大多数人得知了这个事情,微微诧异后便笑着说恭喜,两个孩子也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郎才女貌,登对得很,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也不排除有的人,就好嚼舌根,搬弄是非,就如隔壁村的钱婶,平日里最是爱在背后讲人是非,她一听这个事儿,紧皱着眉头说有伤风化,但一听说当日还会喜钱,还是眼巴巴地过来了。
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出来,她便有些不耐烦,扯着同行的妇人便开始嘲讽,“我就说,这要是正经人家啊,哪里会让自己的女儿跟自己的儿子成亲呢,这哪怕两人没有血缘,也是叫了这么多年的亲阿姐了,说到底,还不是见钱眼开。”
同行的妇人倒是不那么想:“话也不是这么说……”
但没说完,就被钱婶打断了,“这将军府也是,门槛居然这么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得去。”
“你说什么呢?”
钱婶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推,婶子往后踉跄了两步,好在旁边有棵大树,她伸手趴住了树干,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是哪个不长眼的?”
钱婶尖着嗓子问。
何婶子掸了掸自己的肩头,轻蔑地瞥了一眼钱婶,“哟,这不是钱婶吗,我都没瞧见你,你没事吧?”
钱婶才不信她是不小心的,“你……”
何婶身边跟着不少宝潭庄的村民,几人刚才也听到了钱婶说的话,都对她瞧不上眼,这顾念跟顾阎是宝潭庄的人,轮得到她来瞎说?
钱婶看她们人多,知道惹不过,便也没还嘴,灰溜溜地换了个地方站。
当郎骑着马过来时,众人都踮着脚,伸长脖子看,虽说顾阎长得就俊,但今日好好打扮了一番,更加惹眼了,红色的喜服衬得他精气神饱满,人也更加地意气风了。
他身后跟着喜婆和小厮,一边走,一边给众人喜糖喜钱,祝福声犹如浪涛般,一阵接着一阵袭来,这大喜的日子,大家都高兴!
站在熟悉的家门前,顾阎头一次觉得紧张起来,他不由地回想起,他每一个坐在门槛上等顾念回家的日子,跨进了这个门,他就能跟阿姐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郎,不要误了吉时。”
喜婆在一旁提醒。
顾阎回过神,抬脚进了门。
顾念被喜婆搀着,来到了堂中,她盖着喜帕,只能瞧见地上的光景。
手突然被顾阎牵住的那一刻,她觉得掌心烫,低头看见他红色喜服的衣角,她微微勾起了嘴角。
当顾念坐进轿子里时,她还是觉得一切都不真切,趁着没人看见,她掀开了喜帕,深深地吸气再呼气,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嫁衣时,她这才有了嫁人的实感。
今日一早,她便被姚柔拉起来洗面梳妆了,姚柔既舍不得,又不甚放心地跟她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两人都眼眶红红。
姚柔搂住她,“今后,娘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想到姚柔,顾念就忍不住流眼泪,她仰起头,逼自己不要哭,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得笑才对。
轿子落地,顾念被人牵进了府,跨火盆,拜高堂,等她进了房间,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原来成亲,也是一桩累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