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流云纹饰的衣摆漂浮在血水里,刺鼻的味道直冲肺部,恶心得让人想吐。
耳边极静,围观者没人敢说话。
白琅和姜月昭隔着人群对视良久。
过了会儿,他弹了弹一点灰尘也没有的衣角,往门外走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麻烦打扫一下。”
白琅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整个人都很僵硬,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姜月昭那句话是跟她说的。
姜月昭走了好一会儿,演法里的弟子像归巢的鸟儿一样全散了。一同负责打扫演法的外门弟子陈双走到白琅身边,急急忙忙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她说:“被杀的那个是内门弟子,叫孙善,喜欢李娉师姐好久了,为了能让李娉师姐在年选中获胜,这才挑上姜师兄……”
白琅一边把地上碎得不成样子的尸捡出来,一边强忍着反胃感,一边问:“年选跟姜师兄有什么关系?”
年选是用来提升或降低弟子位阶的,而内门弟子中,姜月昭算是实力的标靶,李娉如果胜过他就很可能被不久后要出关的折流上人看中,收为亲传。但是姜月昭通常不参加年选。他刚入门的时候,在年选上肆意杀人,于是被长老取消了年选资格。
“听说他今年也参加年选!你别打岔,容我说完。”
陈双动作夸张地把姜月昭刚才的斗法说了遍,“这内门弟子想跟姜师兄比试,逼他退出年选,结果现自己打不过姜师兄,就使阴招。姜师兄看穿后,直接将其碎尸万段。”
白琅听了一声不吭,只是将尸用白布缠起来,再盖上。
“你这是做什么?”
白琅将裹着尸体的布往肩上一扛:“把尸体收拾好,然后交还其家人,你不帮忙吗?”
“……”
陈双无语了,“你什么毛病?这不是跟姜师兄对着干吗?况且此人使阴招耍诈,死了活该。”
“世间善恶终必有报。”
白琅叹了口气,“兴许这人不是好人,但他为人子女,父母总归是想见个全尸,知道他怎么死的。”
“万一他父母又想来寻仇呢?你这不是给姜师兄找麻烦?”
“他杀人之前,就该想过会有这些麻烦。”
白琅抿了抿嘴,背上尸体离开,“你先打扫着,我去一趟很快就回。”
作为时常在演法这种地方打杂的弟子,白琅手里也有份名簿。她照上面登记的住所找到煌川西面的一座竹林小屋,却现一位白衣女修者正好从小屋出来。
“李娉师姐?”
白琅低头行礼。
“嗯。”
白衣女修温和地点点头。
“您是去找孙善孙师兄的吗?”
李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如何知道?”
白琅手里一松,正想把尸袋交给她,但想了想又问:“您去找他有何事?”
“与、与你何干?”
李娉说这话时有些底气不足。
“您同孙师兄是道侣吗?”
李娉更加惊讶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