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殊抬起了一只手,认真地抚平微皱的领口,他终于?施舍般抬眼,随即便触及到了少年略微泛了红的眼眶,冷冽的哂笑声,在厅内回荡得分外刺耳。
“她是我未来的伴侣。”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傅殊开?门见山,抵着?茶柄的手一松,寂静的厅内便只听得到他话音落后的茶几声,清脆、刺耳得如被?人故意?摔碎的水晶玻璃,飞溅扎人得生疼。
“是。”
没有开?口一句的叙白,在入厅后说出了第一句话。
不是辩驳,而是干涩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去赞同这个人的言论。
是的,他明白,这个人是a1pha,是拥有着?正大光明的身份,是有着?大好前途的人。
而他,只不过是个,蜷缩在阴暗角落,费力且竭力向阳生长的野花,甚至没有任何的花名?与含义。
只是偶而途径了野花花期的旅人,也?许会?短暂地停留了一阵,然而最终依旧只会?向孤傲的月光和遍野的玫瑰奔去。
就像他养的那只小野猫咪咪,他养了它三年,那只小野猫终究还是惦念旧主?,不愿意?跟他回家。
叙白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流露自?卑,然而天堑般的鸿沟,却让他藏在骨子里的自?卑无限放大。
算了吧。
叙白对自?己说,难受得红了眼眶。
他想放弃了,然而当这个念头才浮现,当少年略长的衣摆才轻微晃动时?,事与愿违,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像是一只站不稳的小奶猫,趿拉着?过宽的毛绒拖鞋,在暖色调的胡桃木地板上摇摇晃晃地踩出杂乱的音。
曾缠过他指尖的信息素,狡猾而又天真地要挤入少年即将关上最后一扇门的世界。
“怎么跑出来了。”
傅殊第一时?间?站了起来,那个高高在上,像是雪堆成的青年,眼中的冷意?缓慢收敛,甚至甘愿低下了头颅。
傅殊伸出了手,要去扶住那个热得迷糊的少女,他还未靠近一步,那个闻到了他气息的少女,就如一只被?吓到了的猫儿?一般,炸开?了脑袋上本蔫趴趴的旋。
晏安“啪嗒”
地拍开?了伸到了自?己跟前的手,开?始瞪圆的眼睛还拨着?些朦胧雾气,她的眉眼里尽是压抑的愤怒和警惕。
傅殊脸上的神情冷下来了。
然而晏安就像察觉不到这个人的变化般,她趿着?拖鞋后退了,少女警惕地撤了步,软绵绵的上身却弓起了一点点弧度,像一个蓄力的小弹簧。
“咻”
的一声,从树梢上沉甸甸落下来的甜橙飞过了完美?的弧度,猛然撞入了那一株小白杨的身体里。
少女的身体软绵绵,可张开?的牙却磕得小白杨的皮肉红了一片。
叙白被?撞到了,他毫无防备,整个人被?那一个突然扑过来的少女撞在了地上,少年呆愣愣,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怕这个扑在他身上的少女不小心?掉下去磕到碰到。
一室的甜橙味落了他满身,乌黑如海藻般勾缠着?他的丝,一点点在他的眼前晃荡开?,掠上了他的眉眼,漫宕过了少年清瘦的锁骨。
少女难受得晃了晃脑袋,如绸缎的丝便勾带了圈圈水花涟漪,叙白本要熄了最后一盏微弱灯火的昏暗世界,被?人剪拨了灯芯,昏昏慢慢地重现了光芒。
“叙白,你不是个东西,竟然给我戴帽子。”
“呜——还把这顶帽子带回家里。”
“我哪里不好了,不就是a1pha吗,你要是想,我也?能暂时?a一下啊。”
撞倒了叙白的少女,愤怒委屈得像一个抓住了出轨妻子的丈夫般,一点点抬起了头,揪住了少年磨得泛了些毛边的纯白色衣领,嘶声力竭地哽咽。
好想把这个omega咬死,吸干他的血,抹去自?己的污点,可是她身体好疼啊,把这个omega吸干了,她就没有口粮了。
晏安的意?识昏沉到被?热潮期操控,因此而激了深深埋藏在骨子里藏的高傲底线,五代的亲王,绝不允许自?己的口粮公然将下一个主?子带到自?己的面前。
那是对亲王绝对权威的挑衅。
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少年,头一次要在外人面前没有出息地掉眼泪,他费力地抬起了手,颤颤巍巍地,捂上了少女的嘴。
“不是。”
他荒芜的心?脏开?始海潮升涌,挤出了一点又一点潮湿,漫上了眼眶。
“不是这样的。”
叙白哽咽着?,他本来真的要放弃了,可是这个人只是对他哭了一哭,他就后悔了。
叙白头一次想努努力,他想再?贪心?一点点,再?靠近这个人一点点,用正大光明的身份和这个女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晏安不信,因为愤怒的缘故,她一口咬上了少年捂住她嘴的手,晏安想要迫使这个人松开?手,然而这个人是如她所愿地松开?手,但不是主?动地退避,而是她的身体突然腾空,周围的甜味,霸道而恐怖地挤入了a1pha的气息。
晏安像是一只被?人提起了后颈皮的小鸡仔,她下意?识地蹬了腿,现自?己根本下不来后,狠狠地咬上了那个环过了她腰的a1pha。
“滚。”
才脱离了易感期的傅殊,用理智遏制住了即将当场暴走?的信息素,他的眼底是尖锐的冰棱刺骨,aI智能瞬间?接受指令,将才站起来的小白杨,连根带土地拔出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