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句,坦诚了以往失忆是假,骗他是真。
周明朝喉头涩,望着沈闲心头那处更是疼的厉害,要不是他去山里找到了寺里的主持,要不是大师父手里还有一拓本,他不知道沈闲,不知道沈闲他……
亲缘寡薄,凶兆。
那是沈闲从书上算出来他和周明朝的结局。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也不能无咎。
沈闲不服。
为了这一个凶兆,他远离周明朝,扮起了临州城的纨绔,父母痛惜,人人唾弃,沈闲无惧,他只希望他的君子君子无咎。
满心汹涌,几乎快要逼的周明朝透不过气,他两指捏着少年下颌,对上那双颤抖的双眸:“你信这些,不如信我。”
周明朝嘴唇蠕动,终于吐出二字:“闲闲。”
仅二字,沈闲眼眶酸涩,险些落下泪来,以前,他和周明朝还亲近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喊他的。
“你的镯子在东北角的方向去找,就在家里,没丢到外面去。”
十岁的少年仰躺在树下,抬眸含笑间神采飞扬,眉眼都熠熠生辉。
“多谢少爷。”
知道了方向,丫鬟匆匆的往住的地方走,她的镯子丢了好几天,那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好不容易见到沈闲在树下有空闲打盹,小少爷以前就喜欢给府里的下人算东西,每每都没出什么差错,她便大着胆子来请教。
“少爷!”
走了一个丫鬟,又冒出来一个鸿鹄。
“什么事?”
沈闲两只手挡着太阳,靠在树干上睡觉。
“老爷和夫人真的出门了,你算得真准。”
鸿鹄兴冲冲的在少年面前蹲下:“咱们可以出去玩了。”
“你家少爷就没有失蹄的时候,”
沈闲站起来,哼了一声拍掉身上的灰:“谁要和你出去玩,我要去找我家明朝。”
鸿鹄撇嘴,小声道:“永南王一走,少爷你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周小世子能是你家的吗。”
“怎么不能是我家的!”
沈闲耳朵尖,鸿鹄的话听得一字不落:“过几年等他大了我就把他取回来,给你当少夫人。”
少年志得意满,鸿鹄只当是他在开玩笑,嫌弃的看着沈闲一跑一跳的去找周明朝。
永南王夫妻前几日回京述职,周明朝一个人被留在临州城,沈闲怕周明朝无聊,一有空闲就去找他玩。
好好的正门不走,沈闲非要爬墙,偷偷的从院墙上露出一个脑来,周明朝果然在院里。
清隽少年正在窗边看书,日影绰绰,书页上却被人丢了一朵小花,墨香混着花香,周明朝抬头,院墙上那颗小脑袋正朝他歪着头笑。
“又爬墙,”
周明朝无奈,把花夹在书里做书签,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隔着窗户向他招手:“快下来。”
脑袋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唇红齿白的少年从拱门那跑了进来,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