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渊看的出他情绪的不对劲,今晚便回去那句话硬生生遏在喉咙里,他转身去端药“好。”
谢梓寒夺过墨子渊手中的碗,将药水一饮而尽,他拍拍里面“睡进来。”
墨子渊失笑“一会儿压着……”
谢梓寒打断他,再次重复“睡进来。”
“好。”
墨子渊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接着躺到里侧,轻轻将谢梓寒抱来平躺着,运功熄灭蜡烛“睡吧。”
房间内顿时寂静,只剩彼此呼吸。
墨子渊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他
他几乎疯的想把这人留在身边,但是不行。
他原以为他越强,谢梓寒在他身边会越安全,可如今看来,他越强主上受到的伤越多。
这次亲眼见到这人浑身是血的模样,墨子渊怕了。
作为夜阁的杀手,作为上过战场的将士,尸体对他而言也屡见不鲜,可他真的怕再这样下去,下一个躺在他面前的会是谢梓寒。
仅仅光想想他就会惊出冷汗。
林狱那日的话语是无意,却也点醒了他。
这场棋局中,他是执棋者。
可布局时,却一直让自己的爱人在前面厮杀,只因为他很强,他愿意,他能让自己安心。
他忘了,他会很疼。
他以为细水长流,能够让自己储蓄更多的势力,从而完全控制胜算,可他居然忽略了。
一直承担伤害的不是他自己。
既然此,这棋也没有再下的道理。
他在黑夜中描摹谢梓寒的轮廓,试图将他刻进血肉。
等等——权利。
他是何时对权利有了奢求?
不,墨子渊瞳孔微睁,他从未有过。
从一开始想要权利是为了自保,到后来不得不收揽势力与之对抗,这一切明明都不是他所想。
他从来没奢求过什么太子之位,从来没奢求过权力,如果让他选择,他甚至不愿回到宫中。
从始至终,他忽略的事情浮现眼前。
危险是有人布局,待他踩入深渊,现四周布满荆棘,此刻在给予一条明路,让他不得不往上走。
最后退无可退,只能面对所有。
可是他为什么要面对这一切?明明已经被逐出局,为何要再次踏入?将他推出再拉回,都是有人算计好的。
墨子渊觉得指尖开始凉,十二岁那年他离开棋局。
却在有了挂念时,被迫斩断,重回棋局,难道说当年让他离开的也是……
墨子渊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那双无时无刻窥探着他的眼睛,好像就伴随左右。
回宫后一次又一次找他,明知他会拒绝,却依旧锲而不舍,表面想要合作,实则是在逼他在众多道路中选择一条快前进。
犹如被困荒漠……不知会遭遇什么,只能拼命搜寻能活命之物。
他不在朝中六年,那人却毫无动静,直到他重回朝堂才开始逐步逼近,这是在迫使他再次建立属于自己的局面。
他一直都在被动着强大。
掌棋的从来不是他自己,他一直都生活在别人的棋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