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生搓了搓手上的粉末说,“走吧。”
“终于结束了。”
齐倦深呼吸了一口,也跟着他往实验室外走去。
一步一步,只感觉胃里愈搅扰得厉害,他紧盯着面前的手电筒光束,脑子里想得满满的都是那些鬼舞的毒虫。
齐倦捂住口,赶忙冲进了最近的卫生间,再也忍不住地将胃里翻搅的酸水都给反了出来。
每翻上来一口,胃里就愈加抽痛得厉害,里头一阵阵空荡的挛缩,也不知道还能压榨些什么出来。
……
吐空之后,人早已是虚脱无力,反胃感倒是好了些,他又抄起水龙头底下流动的活水,漱了漱口。
“还好吗?”
郁月生站在黑暗里,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不碍事,回家了。”
齐倦狠狠掐了把上腹。
只是刚走到实验楼门口的时候,他还是不太忍得了地往台阶上跌坐下来。
齐倦低着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从胳膊缝里断断续续溜出几个词:“还是……等会吧,胃突然疼开了。”
“……”
“是我太菜了。”
语气低低的,就像是在道歉。
朦胧的月色缓缓倾洒,蝉鸣声混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头此起彼伏着。郁月生在齐倦身边蹲下身来,也有几名学生在他们面前打闹着跑过去。
他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才好,只是默默陪着齐倦。
看着齐倦就这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颗生长在那里的顽固小石头。
月光流淌了好久,风也吹拂了好久。
“你等我一下。”
郁月生忍不住站起身来。
身边空荡了下来,明明郁月生在的时候也是一言不,现在却好像一点生机也没有了,只余料峭晚风席卷而来,刺骨噬心。
齐倦蹙着眉头,将指骨狠狠抵在腹部,胃里拧作一团,像是被一只大手无情收紧。薄汗顺着他的脊梁骨一滴滴往下流去,风一吹就变得冷冰冰的。
不多时,视线里忽然闯进来一缕暖橙的光。齐倦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见郁月生将车开了过来。
那时的灯光似乎格外柔和,在冷空气间凝结,像是能够破云散雾的流转的晚霞。
“我送你回去。”
郁月生说着,扶起了齐倦。
-
楼道里的风四下流窜着,齐倦裹紧衣服,低咳了几声。
站在家门口前时,他抬头,看着过道里的声控灯“呲呲”
着闪了一下才亮好,忽地想起了一件可怕的麻烦事——
也不知道池隐有没有来,要是直面遇上了该如何是好?
齐倦懒懒地将胳膊搭上扶手,挡在郁月生面前,面露疲惫地说:“老师,我那钥匙好像丢桌肚里了……学校大门这会是不是该锁了啊。”
潜台词就是:我家回不了,老师你带我回你家吧。或者找个宾馆把我丢进去也行。
郁月生看了看他,淡定地掏出手机:“我认识一位开锁师傅,包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