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禾站在门口接待各位来宾,一身黑衣,头长了不少,秋云记得以前是寸头,现在已经长到了耳下,变成了随便的三七分。他带着一副黑框眼睛,眼神略有疲倦,对每个到来的人都鞠躬一下,表示谢意。
追悼会结束后,吴柳非要拉着司马秋云去和梁禾说几句。
“梁老师,节哀顺变。”
吴柳盯着梁禾说。
“谢谢你们能来。”
梁禾客气地回道。
“梁老师,您不要太悲哀,人死不能复生,您要往前看,您身边……”
“梁老师!”
秋云忽然打断吴柳的话,拽了拽吴柳的手说,“您的身体也要多多注意。”
梁禾看了下她俩,说:“谢谢,你们也是,不要以为年轻就是本钱,不当回事。”
“恩。”
秋云正要拉着吴柳离开,梁禾又说:“你现在博物馆工作如何,还顺心吗?”
秋云愣了愣,意识到在博物馆工作的是自己。哦对了,当初这份工作,还让他帮了点忙的。
“还行。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作嘛。”
秋云浅笑,他不提,自己都快忘了毕业的那段时间了。其实她想说,何止是普通,简直是很枯燥。
“对于搞美术的,可能是有点,”
梁禾好像嘴角微微翘了一点,但秋云不太确定,他又说,“但是也很有意义,毕竟接触的都是前人留下来的瑰宝,值得好好研究学习。”
在外面等林少华来接的时候,吴柳又忍不住对秋云开始碎碎念了。是的,这是大学时候吴柳的习惯了,每次见了梁禾,她总有说不完的话要和秋云分享。秋云一开始还觉得鲜,毕竟八卦嘛,可是次数一多就有点烦了——总是“梁禾”
“梁禾”
“梁禾”
,要么就是“梁老师”
“梁老师”
“梁老师”
,没完没了,让人心烦。
“你觉得梁老师和他老婆生前关系好吗?”
吴柳问。
“我哪儿知道。”
“我觉得很一般,今天我都没有觉得梁老师很伤心。都没看他哭,也没有看到红眼。”
“拜托……”
秋云不禁侧目,“今天是追悼会,他那样岂不是很失态。”
“那又怎么样,如果真的很爱她,就会很难受,情难自禁也是很正常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