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男子洗完脸进来,跟班早已把东西收拾好,拿出些吃食放在茶几上,然后爬到上铺给手机充去了。
道长住下铺,儒雅风流男也住下铺。
一路无话。
大约半小时之后,我从下铺溜下来,对道长说:
“朱总的秘书给我来微信,说订好了总统套房,问在吃的方面有什么要求,是吃素还是荤素皆可。”
“必须是全素。另外,总统套房如果是那一层的最档头,我不住。必须换家宾馆。”
我点头道:“好的,我现在就回复他。说罢,我就走出了包间。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包间时,那位儒雅风流的男子问我道:
“你们去哪儿?”
“武汉。”
他好像很熟知高档住所一样,对我说:“武汉的宾馆,香格里拉大饭店不错,湖滨花园酒店,五月花也不错。”
我故意说:“哦,你这么清楚。”
“经常在外面跑,全国都跑遍了,所以熟悉。”
这时候,道长望了一眼男子,搭话道:“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先生是经商的。”
男子把脚从床上放下来,坐直,对道长笑笑:“这个,先生也能看出来?”
我抓住时机,透露道:“这是我师父,弘一道长。”
男子忙说:“失敬失敬。”
递过一张名片。我代为接了,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兰力生。然后交给道长。
道长扫了一眼,坐在茶几旁,点头道:“幸会幸会。”
兰力生问:“先生去武汉是云游还有另有要事?”
道长拈须一笑:“朋友在那边开一个楼盘。刚刚谈妥,邀我过去给他把把关。”
兰力生对这个饶有兴趣,懂行地说:“筹建处选在何处办公,这个很关键。”
道长笑道:“如果兰先生经历过,自然清楚,这办公室的门朝东朝西,室内的玄关安与不安,关系朋友开的那十万平米楼盘是赚是亏。”
这时,我现上铺的跟班也伏在床沿,静静地当旁听生。我知趣地爬上上铺,半躺在床上。
兰力生问:“先生怎么看出我是做生意的呢?”
我有意插话:“我师傅会看相测字。”
兰力生说道:“先生测字?我最喜欢听测字了。”
道长微笑:“一念起,一念灭,生生死死,轮轮回回,起起伏伏,全在一字之间定夺。”
兰力生问:“先生可为我测一字?”
我暗自高兴,好戏已经开演了。下一步,我就等着学习道长怎么演戏。
道长摇头道:“贫道居家测字,乃是周围十里皆知我是测字的,故来找我,出了门,我就不再测字。”
欲擒故纵罢了,我想。
兰力生有些惋惜:“看来我与先生无缘,旅途寂寞,本就难受,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谈得来的,先生又不愿深谈。”
上钩了。我暗自高兴。
道长装出难为情的样子:“你一定要测,我们也可做个游戏。”
“做个游戏?“
“对,你相信,就把它当成金玉之言。你不相信,就把它当成一个游戏。”
不说兰力生,就是我也想听听道长怎么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