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花暮锦眉头蹙的越紧,他打断道:“阿景,谁告诉你这些话的?”
云卿姿歪了一下头,愈不解,“父亲告诉我的,难道不对吗?”
她眼中全是迷茫与不解,花暮锦噎了一下,耐心的和她解释:“云大相公说的自然也是对的,只是,阿景,你自己是如何想的?”
他盯着云卿姿的眼睛,她微微眨了眨眼,口中喃喃:“我自己所想?”
“是,你自己所想。”
月色莹莹,瞧着好似比先前更亮了些许,她仰头去看月亮,今夜的星光十分微弱,只远远地闪着几颗。
她当真没有怨过一点云笺吗?
她心里敬着宋澜,爱着宋澜,又怎会对续弦之事无动于衷?可她并不能同云卿鸾那般肆意妄为的泄;她也不解为何云笺要续弦,可是云笺同她说的一番话并不是毫无道理,活着的人要好好的生活,怎能一直活在过去呢?若是一直惦念过去的人,那日子还怎么往前过呢?
“若是我,哪怕她离开我十年,二十年,我也绝不续弦。我的生活便是有了她才是生活,如若她都走了,那如何生活好似也没这么重要了。”
云卿姿一时不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便听花暮锦认真的说出那番话。她十分诧异,这样的人看起来十分多情,原来心里是这般想的吗?
花暮锦见云卿姿用探究的目光瞧着她,用手托着下颌,点头笑道:“我便是这般想的。”
“可是殿下,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呀。”
她轻声道。
花暮锦摇头浅笑,又抬眼看了看远处的三清大殿的绿瓦屋顶,浑不在乎道:“若是我此生想与之相连相共之人都不在了,那向前看与向后看就没多大区别了。”
云卿姿愣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沉默不语。
他见状,又道:“阿景,他人的声音其实并未如此重要,若你坚持己见,那你的也是对此,此事本就无对错之分,只是世人自扰之罢了。”
“赏月吧,阿景。”
他冲云卿姿一笑,斜斜地靠在竹椅上,仰着头,看着冷冷清清的月色。
坚持己见,也是对的。
世人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她眉眼弯了弯,心中豁然开朗,靠在竹椅上,仰着头看着月色。
回去的路上,花暮锦道:“我明日便下山回京了,下次烤鱼,我定然不再捉弄你。”
他眼神真诚,看模样就差誓了,云卿姿有些忍俊不禁,“那那便先谢过殿下了。”
她心中十分清楚,这次烤鱼许是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思及此,她内心有些失落,但面上却未显露半分。
缘聚则聚,缘散则散。世间万事,不可强求。
侍歌伺候云卿姿梳洗,屋内只点了一盏灯,清谷端着一盆水进来,侍歌正帮云卿姿梳,只听清谷无头无脑的说了句:“奴婢怎的瞧着世子殿下对娘子与别人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