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
勒苟拉斯说:“但它的确受过伤害。森林里面有什么事情正在生,或是即将生,你们可以感觉到这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吗?让我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我觉得空气很闷,”
矮人说:“这森林比幽暗密林要来得稀疏,但气氛却没有多大差异。”
“这是座非常非常古老的森林,”
精灵说:“古老到几乎让我觉得自己又变年轻了,自从我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旅行以来,我就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是座充满了回忆的森林,如果在和平的年代,我在此可能会觉得身心舒畅。”
“我想也是!”
金雳哼了哼,“毕竟你是木精灵,而所有的精灵都是怪里怪气的家伙。但你至少让我很放心,你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不过,请随时准备好你的弓箭,我也会备好我的斧头,不是要用在树木上啦!”
他看着身边的大树,急忙补充道:“我可不想要再意外遇上那个老人,手上还没有可以‘讨论’的筹码。我们走吧!”
话一说完,三名百里追踪的猎人就走进了法贡森林,勒苟拉斯和金雳把观察足迹的工作交给亚拉冈。森林的地面十分干燥,又盖满了枯叶,不过,亚拉冈推测逃跑的俘虏,多半会靠近水边走,因此他经常走回溪水边观察,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现了梅里和皮聘停下脚步喝水和泡脚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那里有一对哈比人的足印,其中一双还比较小。
“这真是不错!”
亚拉冈说:“可惜的是这脚印已经是两天之前的痕迹了。看起来,从这边开始,哈比人离开了水边。”
“那我们该怎么办?”
金雳说:“我们没办法在法贡森林这么大的区域搜寻他们的踪迹,我们的存粮不够。如果我们不能赶快找到他们,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除非我们愿意和他们一起坐下来,手牵着手挨饿表达我们的友谊。”
“如果我们只剩这个选择,那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亚拉冈说:“我们继续往前吧。”
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树胡的小山丘前斜坡,三人看着通往高地的那座简陋的阶梯。阳光不时从云朵中洒出金光照耀森林,四周围看起来也不再那么的局促不安。
“让我们上去看看四周吧!”
勒苟拉斯说:“我还是觉得胸口有点闷,尝尝新鲜的空气对我可能比较好一些。”
一伙人爬上阶梯,亚拉冈走得比较慢,最后才爬上高地,一路上他都在仔细地观察阶梯和地面的蛛丝马迹。
“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哈比人来过这里!”
他说:“但还有其它的痕迹,非常奇怪的痕迹,我竟然认不出来。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从这块高地上看见什么线索,让我们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站直身子,看着四周,但没有现任何有用的线索。高地面向南方和东方,但只有东方的视野是开阔的,他可以看见那个方向的树木,和之前他们所踏足的平原衔接在一起。“我们绕了很大的一圈,”
勒苟拉斯说:“如果我们在大河上的第二天或第三天就往西走,都可以毫无伤的来到这里。前途果然是难以预料的啊!”
“但我们并不想来法贡森林啊!”
金雳说。
“不过我们还是到了这边,又正好陷入了此地的罗网之中,”
勒苟拉斯说:“你看!”
“看什么?”
金雳问道。
“森林里面的东西。”
“哪里?我可没有精灵那么好的视力。”
“嘘!小声点!看那边!”
勒苟拉斯指着眼前的景象:“就在森林里,在我们之前经过的地方,就是他──你应该可以看见他在森林里面走动吧?”
“啊,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金雳压低声音说:“亚拉冈,你看!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那个老人又来了,全身都穿着肮脏破烂的灰衣服,难怪我一开始没现他。”
亚拉冈低头一看,现一个弯腰驼背的身影正在缓缓移动。他的距离并不远,看起来像是一个倚着拐杖前进的老乞丐。他的头低垂,并没有朝向他们的方向打量。在其它的国度中,三人或许会用关怀的话语迎接他,但此时此刻,三人都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到有什么隐藏的力量或是威胁正逐渐靠近。
金雳张大眼呆立了好一阵子,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近。然后,突然间,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道:“勒苟拉斯,快拿弓!瞄准他!准备好!那是萨鲁曼。别让他有机会开口,或是对我们说话!先射再说!”
勒苟拉斯拿出长弓,缓缓地拉开弓弦,彷佛有另一股力量在和他的意志抗衡。他的手上捻着一支箭,但却没有将它搭在弦上。亚拉冈沉默地站着,脸上露出极度专注的表情。
“你们在等些什么?你们到底怎么搞的?”
金雳压低声音,紧张万分地说。
“勒苟拉斯是对的,”
亚拉冈低声说:“不管我们有多害怕、有多恐惧,都不可以就这样攻击一名老人。我们等着看吧!”
就在那一刻,那老人加快了脚步,以惊人的度来到了石壁之下。然后,突然间他抬起了头,众人则是动也不动地往下看。天地之间瞬间变得万籁俱寂。他们看不见他的面孔,他戴着兜帽,在兜帽之上还有一个宽边的高帽,遮住了他脸上所有的特征,只露出鼻子和灰胡子。不过,亚拉冈觉得自己似乎惊鸿一瞥地看见,对方在帽檐下精光逼人的双眼。
最后,那老人终于打破了沉默:“朋友,真高兴见到你们!”
他柔声说:“我想要和你们谈谈,是你们要下来,还是我要上去?”
不待回答,他就开始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