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长的好看,就多拍点偶像剧,等年纪大了有历练了再拍那些有深度的。
糖衣。
所有的话语就像慢性毒药,裹满了糖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上课那么忙,就拍点偶像剧,那些悬疑和文艺片,时间又长又不能拿钱,干嘛要冒那个风险?”
是啊,他们那么说,自己就信了。
他是自愿的。
因为拍戏太苦了,因为被前辈教训太难受了,冬天拍夏天的戏,双手被冻到生出疮,减肥到半夜梦游出来找吃的,实在是太痛苦了。
既然有轻松的活法,又干嘛要这么累。
所以开始相信经纪公司的话。
反正有童年时期的老本可以吃啊,反正科班出生,比那些偶像转演员的人强了一个度。
所以自诩为演技还算过关,所以自认为怀才不遇,所以私自将这个圈子化为肮脏的池子。
于是愤世嫉俗。
其实,什么都不是的人是自己啊——
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自己的错。
他早已经连毕业时的初心都已经全部丢弃了,甚至连童年时期干净纯粹的眼神都没有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选的。
夏元凌靠在灰色的水泥墙上。
地心引力仿佛突然加强,将他整个人都往地上拽,只有靠在墙上,才不至于像个废物,
他终于明白那天张老师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离生活太远了,不过是看在罗飞鸾的面子上才没有戳破。
拍了这么多偶像剧的自己,怎么能演好张老师的剧本。
或者说,怎么配?
当初自己闹着要学表演,跟爸妈闹翻,大学的学费,就是他一个剧组一个剧组打工赚出来。
那个时候,那么多苦都吃了。
最难的时候,每天只能吃酱油和咸菜拌饭。
自己现在的样子,对得起过去那么努力的自己吗?
最后,他失魂落魄地回家。
路上下了雪。
冷风无孔不入向他袭来。
好冷啊。
夏元凌觉得脚趾冰冰凉的。
他走在大雪中。
他凭生了一种,想要被大雪埋葬的愿望。
这样就不用,懊恼,内疚,自责。
打开家门,里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