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乾摇摇头,立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便与李牧屿跟上去。
院子不大,收拾得极为干净。
陈乾进来后才知并不是沈映鱼一人,缠绵病榻的?还有瘦弱皮包骨的?,还有当年的?夫子,眼看进气不如出气多。
“这是秦夫子。”
沈映鱼引荐给陈乾。
顾少卿正清醒着,听见外面人回来的?动静想起身?,看见陈乾明显一怔。
在陈乾即将诧异唤出口时,顾少卿清瘦脱骨的?脸上呈现惶恐,乞求地?摇头,无声蠕动唇。
别说?。
陈乾霎时闭上了嘴,转头看一旁坐的?沈映鱼,又听嫣儿唤榻上的?人秦夫子,?觉似有不对。
“这,秦……夫子是怎么了?”
陈乾问道。
嫣儿搭话道:“年前在教书时有顽皮的?学子偷偷在包里,藏了弹劾苏相?爷的?奏折拓版,被官老爷搜出来抓了那?学子,后来又抓了秦夫子进去审讯,之前本就因手脚残疾,不舍钱财用药落有一身?病,这次牢狱中待了一两个月刚出来,前几?日请大夫来看,这身?子是彻底拖垮了……”
大夫都说?没?救了,只能靠药养着。
如此想着嫣儿越?心疼夫人,年纪轻轻眼瞎又带着个孩子,如今唯一能照顾一二的?秦夫子又变成了这样,以后的?日子恐怕艰难。
陈乾闻言怔住,但并未多说?什么。
趁着沈映鱼去喂孩子,嫣儿去烧饭,他得空与顾少卿叙旧。
“乾哥儿。”
顾少卿气若游丝地?看着眼前这个与往日大相?径庭,但依稀还能看清往日眉眼的?少年。
陈乾忙上前将他扶起,疑惑询问:“夫子你这是?
他似乎听说?夫子和映姨是没?有成姻缘的?。
顾少卿默了顷刻,省去苏忱霁与沈映鱼之间的?事,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
陈乾闻言面露愤然,一旁的?李牧屿也忍不住皱起眉。
若不是碍于是夫子,陈乾险些破口大骂,由一旁的?李牧屿安抚才勉强稳定情绪。
谁知幼时以为的?清正夫子竟是这副面貌。
斯文?败类!
顾少卿恳求:“乾哥儿,我如今一身?痨病恐时日无多,想请你日后能不能多关照映娘。”
实在难以放心她一人。
每多看她一眼,便对她的?愧疚越?深,若非曾经年少懵懂无知,也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
不仅害了她,也让他与青荷之间横亘一条迈步过去的?河。
若沈映鱼再出事,他身?死都羞愧去见青荷。
“自?然。”
陈乾冷声回应。
年少恩情不提,那?年他年少轻狂离家?远行?,家?中爹娘因他病的?病,残的?残,若非沈映鱼时不时救助,他如今回去恐怕只能见到爹娘的?坟墓。
“如此甚好……”
顾少卿笑了笑,垂下疲倦的?眼,也没?为自?己狡辩什么话。
两人无话可说?。
用了晚饭后,陈乾与李牧屿被嫣儿送至门外。
深巷中两人走了几?步。
陈乾想起沈映鱼抱的?那?孩子,还是忍不住对李牧屿道:“好生奇怪,映姨的?孩子生得像极了苏子菩幼时,还又像映姨,但……”
他记得这两人并无血缘,怎么孩子却像两个人?
陈乾实在想不通,挠了挠头,表情依旧古怪:“夫子都在这里,苏子菩怎么不在?”
李牧屿听不懂他说?的?这些人,想起适才的?女人已经嫁人生子了,之前微动的?心平息了。
“许是你映姨与那?位苏子菩和离了,所以另嫁了。”
李牧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