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笑道“正是,我们柳家世代制伞,到了我们这一辈,我去读书了,家里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正好玉珠无意嫁人,家中二老便决定让她继承祖业。大人初来江南,想必不知江南雨多,有时候淅淅沥沥能连着下两个月,身边没伞可不行。”
6询“原来如此,不过,玉珠姑娘正值芳华之年,为何不想嫁人”
柳仪轻叹“她曾入宫做宫女,出来后自觉年龄大了,恐难找到好婚事,再加上在京城得了一些见闻,觉得女子嫁了人多少都要吃些苦头受些气,就宁可单着,一个人过活。”
6询品了一口酒,未予置评。
柳仪也不想多说家里事,端起酒碗,朝6询道“感谢大人替舍妹脱罪,小民敬您一杯。”
6询与他喝了一碗,转而聊起柳仪的学业来。
后院,听了柳玉珠改经营伞铺的计划,伙计们都很赞成,死过人的客栈应该也没人敢来住了,改成伞铺,主顾们买了伞就走,不必忌讳太多,后院的大马房拆了,种些花草,自家伙计们看着也舒心。
李三娘炒好了菜,伙计们一样一样地端进去。
柳玉珠与秋雁去了二进的宅子,单独聊了聊。
“如此看来,大公子并不记恨你非议他的那些话”
秋雁问。
柳玉珠蹙着眉头,心神不宁的“他先前急着破案,是为了证明他的能力,免得传到京城继续惹人笑话,至于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他可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可能打算后面再慢慢算账,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秋雁“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柳玉珠苦笑“只能等了,他已经知道我在这边了,我藏到老家也无用。”
秋雁看眼客栈的方向,迟疑道“刚刚我观大公子,似乎不像记仇之人。”
柳玉珠仰着脸问她“如果有个男人跟你睡了三晚,之后便四处传播你有狐臭,臭不可闻,而他身份卑微,你是侯府大小姐,你会轻易放过他吗”
秋雁光听听都气得脸红了,狐臭,她才没有狐臭
柳玉珠一脸生无可恋“这就是了,我说他的那些话,比狐臭还恶劣百倍。”
如果这样6询都能原谅她,那6询就不是神仙下凡,而是活佛转世。
秋雁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玉珠看向院子,夜色已经彻底笼罩下来,6询该吃完了吧
拿了一盏灯笼,柳玉珠去了前面。
她来的正好,6询才放下筷子,准备告辞了。
柳玉珠站到哥哥身边,虽然心里怕他报复,表面还得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6询走了,一身便服,颀长挺拔。
柳玉珠看着他的背影,如果此时周围无人,她定会跑过去拦住6询,求他说句准话,怎么报复都行,让她做什么都行,只求6询痛快点给她个了断,而不是继续这样吊着她,让她日夜难安。
“不早了,咱们也回家吧。”
柳仪接过妹妹手中的灯笼,在前带路道。
柳玉珠心不在焉地跟着兄长。
回了家,宋氏、柳晖都还没睡。
又聊了聊新伞铺的事,宋氏送女儿去后院。
“玉珠,你在牢房穿的那身衣裳娘已经烧了,只是这帕子料子太好,娘没舍得,你看看,以后还用吗”
分别之前,宋氏从袖口取出一张白色的手帕,递给女儿问。
那雪白的帕子上没有绣任何图案,只是用料太好,摸起来绵软顺滑。
柳玉珠想了一会儿,猛地记起来,这是6询的帕子。
那晚夜审,她担心蒙冤掉脑袋,曾在他面前落泪,6询递了帕子过来,她随手就用了,用完还忘了还他。
“用,这是公主赏我的好料子,幸好娘没烧。”
柳玉珠庆幸无比地道,话肯定是糊弄母亲的瞎话,但这的确是宫里赏赐的雪缎,万一6询找她讨要,柳玉珠拿什么赔
“既是公主赏的,你好好收起来,千万别弄丢了。”
宋氏叮嘱几句,回房歇息了。
柳玉珠进了内室,坐到床上,对着手里的帕子愁。
躲他还来不及,帕子该如何还回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