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饭菜也都一一上来了,确保不会有人再进来,才脸色苍白,微微松了手。
“怎么怕成这样,”
陈岸摸摸他的后脑勺,“上次在沈家不是挺有力气的,还砸碎了沈麟一个青花罐。”
他没提玉石吊坠的事,因为容斯言看起来有些失神,受不了刺激。
他有些后悔今天带他来这儿。原本是听说李旗云家来了个西班牙裔厨师,在英国勒克伦餐厅工作过,想带他尝尝鲜,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李旗云在外头喊人,说快开饭了。
陈岸拍拍后背,安抚片刻,自己也出去了,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
容斯言木着脸,慢慢站起来,走到圆形餐桌旁。
精致的欧式骨瓷餐具,洛可可风格花边纹样,银白色刀叉,精致的餐点,五颜六色的马卡龙。
他在餐桌旁坐下来,举起餐刀,刀尖向下,慢慢刺进一个香芋色马卡龙的脆皮里。
刺破声清爽酥脆,动作缓慢,如同凌迟。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
如同插入一颗烘烤过的心脏,糖壳顷刻破裂,糖霜碎屑飞溅,鲜血喷涌而出。
重复机械的动作,给人带来心灵上的安宁。
刺了十几下之后,容斯言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把餐桌上散落的马卡龙碎屑捡起来吃了,因为太甜而微微皱眉,灌了一杯咖啡。
擦干净手,重躺回沙上。
冷静下来后思考,就算不说别的,他也要尽力遮掩和低调,不让旁人现自己和陈岸的关系。
陈岸如今的显赫地位,一旦他在他身旁出现得太过频繁,势必有人要挖掘他的身世背景,到时候会不会暴露真实身份,就难说了。
锁孔就在此时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容斯言的第一反应是拉起毯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房门豁然打开,喧嚣人声如同洪流,鱼贯而入。
一个寸头中年男人推门进来,倨傲地看着蜷缩在沙上的容斯言。
李旗云紧随其后,厉声道:“郑康良,你疯了?这是我的客人!”
被唤作郑康良的男人,就是李旗云的丈夫。
她要将郑康良推出去,然而女人和男人先天身体条件不同,体力更是悬殊。
郑康良眯起眼睛,轻蔑地看了看容斯言瘦弱的身体,道:“他真不是你的姘头?看这身板,倒确实不像是能满足你的样子。”
李旗云:“你的嘴巴该好好拿马桶栓涮一涮——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他是陈岸带来的人?”
郑康良听到陈岸的名字,立刻收敛几分。
小声嘀咕道:“真是陈岸带来的?……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喜好插后门了。”
李旗云冷冷地看着他。
郑康良挠挠头,高声对容斯言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