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倔强,陶醉自认比不过妹妹,她知道今天必须要好好劝说一番她才会回去,但是陶然死活也不肯回去:“姐,你能不能带我去兰心姐姐家?让我在她家住一晚,等明天他走了我再回来。”
“说什么傻话呢!”
常醒接过话头,他跟陶醉分头去找,没找着人,又折回来,正好听见陶然的话。
陶然说:“他打我耳光!打人不打脸,他难道不知道吗?我讨厌他!不想看到他。”
常醒捏了一下眉心,说:“他打你确实是他不对,但你也不能跑得没人影了,让所有人都担心你,这样很不安全。你至少要让人知道你的下落啊,而不是让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
陶然低下头沉默着没说话。
常醒看看陶醉姐妹,想起去年过年陶醉也是独自从奶奶家跑回来过年,看样子也是被她爸抽了耳光,一年得罪一个女儿,陶长明这脾气真够火爆的:“你爸经常打你们吗?”
陶醉说:“也没有,偶尔,骂的时候比较多。”
“他以前从不打我,自从有了小宝,他就变了,我讨厌小宝!”
陶然气狠狠地说。
常醒抬手摸摸她的头:“这跟小宝没有关系,是你爸爸自己的原因,小宝也不是主动要求生下来的,他也很无辜。”
陶然咬着牙不作声。陶醉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常醒。
常醒说:“我们回去吧,告诉正轩和王瀚,让他们不用再找了。”
陶醉拉妹妹起来:“走吧。你看你一跑,多少人操心你。”
陶然噘着嘴:“你去年过年时还不是一样,堂哥堂姐都跑去找你。”
“我也没乱跑啊,我回自己家了。”
“那我能去哪儿?”
“你找个大家都知道的地方待着,等我们去找你不就行了。”
常醒听着姐妹俩的对话,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他说:“人的出生是没有办法选择的。父母都是没有领证就上岗了,很多人都是不合格的父母,作为子女摊上这样的父母只能自认倒霉,唯一的办法就是长大离开他们,选择自己要过的生活。”
陶醉心想,自己正是这样打算的,快点长大,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家,远离父母。
常醒又接着说:“选择自己的生活时就要擦亮眼睛了,尤其是你们长大以后谈恋爱结婚,找男朋友和丈夫一定要认清他的人品,有暴力倾向的绝对不要找,不管对方多么有钱多么帅,你多么喜欢对方,都要尽早远离,只要他打了你一次,以后就会打无数次。”
陶醉听他忽然提到恋爱结婚,不由得红了脸,但是听到后来,她很意外地偷眼看了常醒一眼,现他的表情很严肃。
常醒继续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碰到家暴就要躲得远远的,你们听见了没有?”
陶醉点头:“哦,听到了。”
但还是觉得脸红,那些都离她远着呢。
“哦,晓得了。”
陶然也有点心不在焉,她还小,那些事对她来说都太遥远。
常醒微微叹气,现在跟两个女孩说这些是有点早,不过早点埋下种子也未尝不是好事,让她们意识到家暴的严重性。很多被家暴的人对施暴者总是抱有侥幸心理,以为只是偶然,可以原谅,结果有了一次就有下一次,施暴者总会有无数的理由和花言巧语替自己开脱,到头来受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孩子。他曾经在处理离婚官司中见过无数类似案例,其中就有陶醉本人。
陶然被领了回去,陶长明没有道歉,向子女道歉对他这样传统权威的一家之主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陶然气没消,他之前都没叫他。陶长明尚未意识到他的两巴掌把两个女儿推得有多远,他现在的心全都被宝贝儿子占据了,至于女儿,将来都要嫁出去的,是外人,她们不亲近自己也没关系。
很快又开学了,陶醉和陶然终于不用住校了,虽然每天骑车赶来赶去的很辛苦,但总觉得属于自己的时间多了起来,起码在下晚自习之后,她还可以继续学上一段时间。常醒也会给她一些学习建议,陶醉对自己未来的专业有了大致的规划,学外语的几率会很大,因为她所有科目中最喜欢的就是外语,常醒就会建议她多听英语,虽然高考尚未考听力,但只要学外语,听说读写每一样都非常重要。
陶醉花了半年的时间,总算是囫囵着将英文版的《傲慢与偏见》看完了,这对她的英语读写相当有好处,不管是词汇量还是阅读理解,她都感觉得心应手,对英语的兴也越浓厚了。
至于理科,陶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短处,她决定像常醒说的那样,努力学好数学,不再过分纠结物理和化学了,顺利考完会考就行。
常醒扔了本《中国通史》给陶醉,让她慢慢看,主要是培养她对历史的兴,文史类的知识,都是重在积累的,到高考还有两年半,还可以由量变引起质变。
刘巧凤现在不上班,专心在家带孩子,每天的任务就是买菜做饭洗衣服。陶醉回到家就有现成的饭菜吃,只是偶尔要帮忙照顾一下弟弟,刘巧凤似乎也觉得自己对女儿们有些亏欠,所以很多事也不叫她们做,总体来说,陶醉还是轻松的,要任务就是学习。
开学没多久,常醒对陶醉说:“我进了学校广播室,你要不要来?”
学习上他觉得还算轻松,上学期末还考了第一,终于摘掉了万年老二的帽子,既然青春重来一次,最好还是不要留白,多参与一点活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