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一夜都没睡好,早晨起时眼底下都是黑的。
小昭心疼,要给她拿煮鸡蛋滚一滚。
木青叫住她,道:“不必了,待会娘就要出门,还是敷一层粉遮遮吧,不然来不及了。”
她昨儿就吩咐小晚去母亲那守着,苏家一来人就唤自己,她也才梳洗完,小晚就跑进来:“姑娘,苏家来人,说是请太太出门呢。”
木青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起得太急,撞翻了杌子,腿磕得生疼,想来一定是青了,可她却顾不得,起身就跑。
小昭、小晚忙在后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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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了木二太太屋外,老远木青就看见一个身着青袍的男子,背着手望着院里的一棵海棠花出神,看身量与苏护一般无二,木青心里又是恨又是急,顾不得矜持,勉强抚抚跳得剧烈的胸口,急步过去一把拽住那个手臂,急切的道:“表哥,我有话问你。”
木青急切的扑上去,拽住那人的手臂就道:“表哥,我有话问你。”
那男子身形一僵,却没回头,只点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木青怔了怔,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松了手,道:“对不起,表哥,是我太急了,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那男子摇了摇头,大意是不计较。
木青心『乱』如麻,又委屈又憋屈,眼里就涌上了泪,她倔强的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道:“过年时你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人问:“什么话?”
木青气急:“你说的,要娶我的话?”
那人不答。
木青泪落得更急更凶,见他不答,只当他负心忘了,不由得点点头,道:“好好,我再问你一句,舅母要娶三姐姐为媳『妇』,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那人还是没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木青心口剧痛。
还有什么可说的?他自己都羞了,连面都不敢见自己。
木青口不择言的道:“罢了,你不说我也不想听,是你负我在先,可我不能无情无义,你送我的东西,我明儿叫人拣出来全……”
顿了顿,道:“还你做什么?想必你也不稀罕,我一把火全烧了才算了了。”
看他还不动,越怒火上头,恨声道:“以后你跟你的秀儿好好过日子吧,不用这么以袖蒙面,耻于见人,更不用为了她就避我的嫌。”
木青觉得自己都要疯了,以前表哥不是这样的,他总是温温和和的,也最听自己的话,只要自己生气了或是哭了,他会想方设法的哄自己,哪像现在,才几个月没见,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不理不睬不说,还这么陌生。
木青受不了这种冷待。
从前他们玩得多好?怎么能毫无缘由,说娶别人就娶别人?他娶别的女子倒也罢了,比自己美,比自己家世好,比自己贤惠……
可他为什么要娶三姐姐?不管木秀比自己好或是坏,那是她的姐妹,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伤她害她?连一句交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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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痛哭失声,这一刻,她像被人抢走心爱宝物的小姑娘,天地变『色』,茕茕孑立,只剩下了无依无靠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