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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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文早自修。

  风间不知是迟到还是翘课，总之还没出现在座位上。

  夏树从台板里拿出书时，手骤然僵在半空，随着轻微的一声&1dquo;啊”。

  被吸引了注意的程司恰巧目睹淡huang色书页的碎片从女生的指fèng里飘下，每一片都指甲一般大，在空气里纷扬如刨花。阳光擦过窗棂，在女生的脸上投下窄窄的yīn影，继而在冗长的慢镜头中一点又一点支离。

  &1dquo;怎么&he11ip;&he11ip;没事吧？”立即反应过来看向女生的脸，松一口气，没有出现预想中惨不忍睹的泪流满面。只眼睑低垂着，不见表qíng。

  &1dquo;唔。没事。”闷着声音去回应，语调也波澜不惊。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课本被仇恨自己的人剪成碎片而已。她曾经在十倍于此的伤害前也面不改色。

  男生到底是男生。单根神经的思考方式，理解不了小女生的心思。以为说&1dquo;没事”就真的没事。对方一张&1dquo;不用担心我，你先撤退吧”的大义凛然脸，使程司感到些许困惑，但现在不是推敲这个的时机，挠了挠头，重又专注于抄作业。

  夏树忽然心往下一沉。

  &1dquo;黎静颖！”

  听到叫自己名字的女生抬起茫然的脸。

  &1dquo;少装无辜。”夏树用的是正常音高，却比正常要缓慢，狠狠的气势一点点流露出来，&1dquo;还想说是别人gan的吗？”音调随着问句渐渐拔高。

  &1dquo;嗄？”仰起的脸清秀又白净，在阳光下近似透明，清晰可见的是浅浅的毛细血管和舒展在两颊的粉红。

  &1dquo;这——不是你gan的吗？”夏树冷冷地拉开手中语文书的封面和封底，碎页径直朝对方仰起的脸倾泻下去。

  不仅黎静颖本人，所有旁观者全部吓傻。

  数秒的静默。

  夏树抬眼往教室后面扫去，那双眼睛混在数不清的眼睛中间，还没从错愕中回神。其实短暂的一眼根本没形成对视，眼底的涵义来自揣测。夏树再回看眼前女生的脸，觉得哪怕连惊讶之色也如此相似，是那么讨厌，于是出其不意地使劲扯过她压在手肘下的语文书撕开了。

  黎静颖先是被吓得愣，等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把她的书撕得支离破碎，站起身去夺书，显然没有力气，很快被夏树甩开。转头看向赵玫，对方却置若罔闻低头看书。

  黎静颖少见地慌了神。

  &1dquo;还给我。”

  她伸手去抢书，却是徒劳。

  夏树像是完全无所觉察，只低头一声不响地撕着书，但很快手就被扯住：&1dquo;够了你，适可而止。”抬起头，目光跳跃两次，瘦削的肩头，毫无温度的眉眼。

  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的男生。

  易风间。

  对方使了很大劲来阻止，可夏树仍不愿松开手里的书，两人僵持着。

  &1dquo;喂喂，身为女生gan吗这么野蛮？一大早搞恐怖主义！”程司及时赶到打圆场。

  再往后看，黎静颖已被一群&1dquo;好心”的女生簇拥在中间，众星捧月般的架势。那张脸在一大堆&1dquo;你还好吧”的问候中恢复了血色，正楚楚动人地点着头。

  夏树漠然地扔下书和残片，擦肩过去，踩着预备铃回到座位，老师刚好进门。

  一个喧嚣混乱的早晨终于归于平静，但一切都远远没有结束的征兆。

  课间。身边当然全是不友好的眼神。刚转来第二天就制造恶xingbao力事件的女生，旁人看着无论怎样都没法喜欢起来吧？风间沉着脸坐在仅隔过道的位置。

  夏树在座位上待得不自在，只好起身去教学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饮料。

  &1dquo;你这种人还真是不好相处呢。”身后传来的男声。

  夏树回头，正忙着大口灌可乐的程司叉着另一只手站在斜后方。女生闲闲地看了一眼便又转身去投币，按下按钮，面朝贩卖机一声不吭。

  &1dquo;嗵”一声，铝罐的咖啡落了下来。

  夏树知道他目光在随着自己的动作推移，不再去看，弯下腰掏出饮料，轻蔑地笑一笑，好像是喃喃自语：&1dquo;被欺负的是漂亮女生，就个个表现得huang金圣斗士似的&he11ip;&he11ip;被欺负的是别人，全都无动于衷。说到底，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1dquo;啊？”程司听不太懂自己哪方面得罪了这不好惹的小女生，刚想开口随便辩解两句，却又被走廊拐角另一侧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打断。

  程司绕过夏树往那边看，果然是黎静颖和赵玫。

  &1dquo;&he11ip;&he11ip;为什么不当面说？”黎静颖背对走廊转弯处，程司看不见她的表qíng，话语声听着也很模糊。他不知同样好奇凑过头来的夏树有没有认出她们。

  &1dquo;我哪敢对你有什么想法？你是多高尚多真善美多无与伦比的人物？得罪你岂不是和全人类作对？”赵玫倚墙而立，yīn阳怪气地大声说着反语。

  这语气带了点市井的俗气，似乎是老城区泼妇骂街才有的调调。

  赵玫和黎静颖一向jiao好，不知是怎么出了矛盾，但很显然，是赵玫单方面堵着气。看来今天是黎静颖的灾难日。男生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劝架，毕竟两人都是自己的好朋友，这么争争斗斗可不好看。但突然想起夏树几秒前才刚对自己&1dquo;表现得像huang金圣斗士”极为不满，当场实践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也想弄明白事qíng的前因后果，就暂且先听下去。

  黎静颖顿了一秒，把头别向一边，语气依然平静：&1dquo;平时你不会像早上那样无动于衷袖手旁观。你明明知道昨天放学后我和大家一起去吃刨冰，不可能有机会撕她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