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离开前,秦文远问她:“在医院你们还说了什么?除了我有病。”
谢冉回他:“这是我病人的隐私,恐怕不方便告诉你。”
“现在我也是你的病人。”
秦文远不死心。
“所以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同样会保密。”
秦文远决定今晚回家。
陈伯听到门口传来久违的汽车声音,高兴地跑出来迎接,秦文远从车上下来的第一句话是:“他怎么样了?”
陈伯知道他问的是谁,回道:“不太好,不过不用过于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我没有担心他。”
秦文远冷声道,他直视着陈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近乎于执着道,“他在我这里,早就被驱逐了。”
陈伯垂眸,“是,我知道了。”
秦文远进门后径直往里走,在底楼最里面的一间不起眼的的房间门口停下来。门口站着一名保镖,看到他恭敬地颔:“秦爷。”
“开门。”
“是。”
门打开,秦文远走进去,在浑浊的空气里停下了脚步。
房间里没开灯,秦文远在墙上摸索了一阵才找到开关。灯亮起的那一刻,他瞳孔骤缩,为陶卓此时的样子震惊。
陶卓趴在床上,面色蜡黄,嘴唇泛白,身上衣服皱如咸菜干,被汗水浸湿的头全贴在脑门儿上,整个人隐隐地散着一股死气。他眼睛微闭,骤然亮起的灯光让他干瘦的眼皮颤了颤,随后慢慢睁开。
无神的双眼花了很长时间才聚焦,看到秦文远的瞬间,他几乎哭出来,“文远,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
秦文远连走近一步都不愿意,“我在帮你戒毒,你觉得我在害你?”
陶卓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期期艾艾地望向秦文远,说:“你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只会用你自己的标准去丈量我,秦文远,你根本没有爱过我。”
秦文远疲惫地笑起来,“陶卓,你说这话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陶卓眼泪肆意地流下来,“是,我没有良心,可是谁都有资格说我,你没有。当初为了跟你在一起,我放弃家里的一切千里迢迢跟着你跑去国外,那时候的日子有多苦你忘了吗?我为了你吃过多少苦你都不记得了吗?”
“是你一个人在吃苦吗?”
秦文远的声音很轻,在不大的房间里显得有些飘渺,“感情是你一个人在付出吗?你委屈,你痛苦,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怀疑我,你觉得我不爱你,觉得自己牺牲了太多,你一直闭着眼睛在活着是吗?”
这些话放在两年多前说出来,秦文远或许会觉得委屈,但是现在,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陶卓,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给我好好把毒瘾戒了,否则我不介意送你去戒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