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哈,柳栗的声音吵得我又开始耳鸣。
“温潇颜你就该去死,你快去死啊。你要是再接触苏暮安我就要杀了你……”
啊对对对,我就该去死,死死死,马上就死。我颇有些烦躁地把耳朵堵上。
“温潇颜我告诉你,你现在跟上辈子可不一样了,苏暮安有他自己的工作,而你却只能在这精神病医院里进行治疗,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
“我可以在任何一个机场等待……”
“你说什么?”
我蓦然抬头。
柳栗见我终于有了反应,便继续狰狞着一张脸往下说去:“苏暮安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能抱到他,亲到他……”
她停住不说了,因为我掀开被子下了床。
我扫了一眼底下碎成两半的玻璃杯,小心地避开,赤着脚朝柳栗缓缓逼近。
我走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倒显得我才是那凶神恶煞的人。“你想杀了我吗不是?”
我指着自己的心脏,又看向她手里的水果刀,“那就朝这儿捅啊,捅死我你也坐了牢,我们一起下地狱好罢?”
越过柳栗的肩头,透过房门上的玻璃我看得到廊道尽头的灯亮了。
“是,我这辈子活得跟烂泥一样,所以随便你怎么想我。但是苏暮安不行。”
“柳栗,你记住我说的:我这条烂命你想要随时来取,反正我也不稀罕,但是你要想动苏暮安……”
廊道里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我隐隐约约听得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我伸出自己的左手,不由分说地抓住柳栗握着刀的左手,直指自己的心脏。
“疯子……”
果真是个纸上谈兵的废物,柳栗喃喃着,手竟开始抖,废物的连刀都握不住。她再抬起眼看我时眼里满是惊慌,拼命地想要撤出手来,“温潇颜你这辈子怎么和个疯子一样?!”
是啊,是了。疯子,疯子,她是疯子,我也是疯子,我们都是疯子。而对付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她更疯。
我的手往前移到她的手上,扣紧了不许她把刀松开。柳栗还在用力地往回撤她的手,我便就着她的力把刀和手用力往右一推。
我手一松劲儿,柳栗拿着刀的手便不受控的往下落,刚好停在我的右手手腕的动脉上。在柳栗惊恐的目光下,我趁她尚未反应过来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跪下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柳栗的手还僵直地悬在半空,那刀刃便顺着我的手腕一路上划到大臂,割的不深不浅,刚刚够鲜血缓流而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柳栗穿的是双小白鞋,我用左手压住她的脚,又提起自己的右手,怔愣地看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她的小白鞋上,炸出朵朵涟漪。
血花绚烂,比砸在地板砖上漂亮的多。
生理上的疼痛加之心情本就郁结,我不过眼珠一转便有泪涌上眼眶。赶在护士来之前,我压低了声音,唤着柳栗的名字。
“柳栗,你想祸害苏暮安是不是?但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哦,不可以这样的……那就让我用自己的血把你拉进地狱罢。”
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她们好像已经现了事情不对。紧接着——又是房门被推开的“咔哒”
声。
我赶在这一声传来之前,飞地向后倒去,左手手掌精准的扎进后面的玻璃碎片当中,大半个玻璃杯扎人还是很痛的,我立时惊呼出声。
一直照看我的护工小姐姐愣在门口,我爆哭出声:“姐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