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潋不为所动,二十年了,她不知道遇见多少次这种事情,但她道心坚定,从来不会在多余的事情上留一点感情。
见姜潋没有反应,那人又凑过去轻轻吻了下姜潋的耳垂,姜潋瞪大双眼,猛地扯开她的手,右手虚空画了道符,转头朝她打去。师门有规定,不能随意伤害无辜怨灵。在山上时,即使被怨灵纠缠,姜潋最多便是视而不见。因为姜潋的身份,她们也不敢造次,连接近她都是妄想,只敢每天偷偷送点东西。
哪成想今天被她轻薄,姜潋毫不留情往她身上打去,普通的怨灵被打中,片刻间便能灰飞烟灭。
符被甩到墙上,被墙面的水汽沾湿。
跑的真快。
姜潋摸摸自己的耳垂,拿起一边的毛巾使劲擦了擦。怨灵走了后,头顶的灯光再次亮起来,温暖的水汽驱散了她的寒冷。
没了洗澡的心思,姜潋随便擦了擦身体。手碰到睡衣时,姜潋想了想,还是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披着湿漉漉的头回到房间,姜潋心不在焉的拿着吹风机吹着自己的头。
姜潋瞥了眼床,这张床也一定是那个怨灵躺过的吧,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她突然压了……实在太可怕了。
困意在猛然间被驱散,姜潋干脆在沙上窝了一晚上。
这一晚上她并没有睡觉,她时不时便听见隔壁传来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第二天一大早,门铃便响个不停。姜潋打着哈欠开了门,一开门便被人死死的抓住胳膊,一张青色的脸凑到她面前。
“救救我吧,求求你救救我吧,你是道士对吧,你救我,我给你钱!你救我啊!!”
姜潋被他吼的一下子清醒了,是对面那个男人,他头乱糟糟的,眼下一片乌黑,衣服也破烂不堪,不知道昨晚经历了什么。
“你起开。”
姜潋一把推开他,男人一下被推倒在地,又扑过来想要抱住她的腿,姜潋急忙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见男人还要过来抓住她,姜潋转身想跑,王婶突然冲出来,死死抓住男人的胳膊,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男人捂着脸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不敢说话。姜潋揉着痛的胳膊。王婶忿忿不平道:“杨杰骏你什么疯,昨晚闹了一晚上,早上你也不让人消停。”
她又回头看姜潋,问她有没有事。
姜潋摇了摇头,看向杨杰骏:“昨晚生什么了?”
杨杰骏眼神里满是惶恐,他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家有……”
他最后两个字是气音,小的姜潋听不见。“什么?”
杨杰骏低低道:“有……那个东西。”
怨灵这种脱于自然之外的物种,普通人提起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招惹了它们。
姜潋平静的“哦”
了一声:“我看出来了,然后呢?”
杨杰骏瞪大了双眼,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她、她想杀了我,我……我……”
他又想扑过来,王婶像泰山一样隔在两人之间。
杨杰骏看见王婶的巴掌,缩了缩脖子:“我、我想请你帮帮我,我有钱的,我有很多钱。”
王婶白了他一眼:“你又不工作,你哪来的钱?你啃老还要啃多久。”
杨杰骏又心虚又愤怒的反驳:“我花我爸妈的钱关你什么事?”
王婶还要说什么,姜潋打断两人说话:“你现在去附近找个宾馆住,你把钥匙给我,我进去看看。”
杨杰骏连忙将钥匙递给她,站在门口犹犹豫豫不敢走。
“那个……我不敢走,要不你陪我过去吧。”
杨杰骏一脸哀求的看她。姜潋递给他一道符:“拿着,贴在门上。”
杨杰骏接过来,还不想走。姜潋淡淡道:“她好像要来了,你再不走就遇见她了。”
她话音刚落,杨杰骏连滚带爬的跑了。
王婶叹了口气:“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姜道士你何必淌这趟浑水呢。”
姜潋拿着钥匙插进门锁里:“因为我是个道士。”
右转拧开门,门轻轻开了,一股冷风吹到她脸上。
这间房间阴气很重,姜潋勾了勾嘴角,有意思,看来是个怨念很深的怨灵,应当是与杨杰骏有深仇大恨。
房间里乱糟糟的,桌子上摆满了吃完和没吃完的外卖,水槽里也堆满了碗筷,出难闻的臭味。姜潋想推开窗户通风,窗户似乎被什么卡住了,姜潋推了几下没有推动。
指尖轻轻碰到玻璃上,她感觉到一股怨念。姜潋画了道符贴在窗户上,耳边传来惨叫声,顿时四面窗户全部炸开来。玻璃炸开的一刻,四面八方的狂风怒吼着迎面扑来,将她吹得后退几步。
碎片划过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半秒钟后血珠从伤口渗出来。感觉到痛意,姜潋伸手轻轻碰了下流血的脸颊。王婶正躲在门边看,见状连忙反身拿了一个ok邦给她。
看着流血的伤口,王婶心疼极了:“怎么就伤到脸了,可千万别留下疤啊,小姑娘家的脸多重要啊。”
看向姜潋,王婶又劝她:“姜道士要不算了吧,我看这个怨灵……”
她对窗户心有余悸,说话声音都小了,“我看她凶得很,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了,王婶,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看看。”
姜潋坚持要留下来,王婶劝不住她,只好回到房间,目光担忧的看向某个房间。
杨杰骏的房间简直是个垃圾场,地上床上堆满了衣服和杂物。姜潋看了一眼便关上了门。房间全部看完后,只剩下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没有看了。这个房间姜潋一眼便看出不对劲,散着一股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