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爆炸了,我觉得我横着飞了起来,强烈的挤压感出现在我全身。我感到呼吸困难,肺似乎被压扁了,五脏六腑都挤成一团,就连灵魂也一并被挤压出去。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长且尖利的耳鸣。
我从未如此直观的感受过死亡,麻痹感自脊椎末端涌来,我渐渐感受不到手脚的存在,这份与一切脱离的空虚感是我最后的念头,随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
“醒醒,快醒醒!”
有谁正在叫着我,同时脸上火辣辣的疼。
再次恢复意识时正枕在陶雅腿上,她一边一脸焦急地喊着边抽我的耳光。我捂着脸坐起来,脸颊肿了一倍,转头一看雷登正对乌图做着同样的事。
巨人没有继续攻击也没有捕捉,就蹲在一边打量着我们,像小孩观察自己培育的青蛙。我试着抬了下手,肌肉又酸又痛,难怪,刚才无数电流就从其中穿过。
“啪!”
我疑惑之际陶雅又给我一巴掌。
“为什么打我!”
我捂着脸抗议。
“雷登说的啊,神志不清的时候这么做能让精神集中。”
说着她又扬起手,我连忙按下大喊:“我醒了,我醒了!”
怕她不信我跳起来蹦了两下,证明道:“你看,我真的醒了。”
身后的乌图也撑着头醒了过来,也连连摆手叫雷登别再打了。
“那么我们该拿它怎么办呢?”
我仰头看着巨人说,它也眨着眼睛与我对视。构成巨人眼睛的是类似玻璃的材质,盈盈的透着蓝光。虽然被我们毫无道理地攻击、反抗,但它始终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看得久了心里竟隐隐有些负罪感。
“我们是非要过去不可的。”
陶雅望着它说,伸手轻轻抚摸着它斑驳的手指。
“危险……危险……危险……”
巨人摇着头一再重复着这个词。莫名其妙的,我居然能从它的机器嗓子里听出一分着急,这种感觉就像独自在家被大人吩咐不许开门的孩子,不懂许多道理,于是只能固执地重复着大人的话。
情不自禁地,我也把手放在它的手指上,低声说:“抱歉,可我们也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也有人在等我们回去。”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么蠢的事居然是我干出来的,我居然对着一块石头说话,对它道歉;只是,我并不感到羞耻。
几乎是说完的瞬间,我拉着陶雅疾步后撤,同时大喊一声:“动手!”
乌图的吟唱与我的动作精准相扣,我们撤开的刹那巨人脚下的地面忽然抬高,巨人失去重心沉沉摔在地上。这一摔激起众多碎石和土屑,千年未曾染尘的龙族圣殿顷刻间扬起漫天沙土。
烟雾遮挡了巨人的视线,它开始胡乱摸索,两支巨手不断从我们头顶扫过。
乌图的身影从巨人右肩闪出,咒语在现身之前就已念完,他的手杖向下直挥,施加在巨人身上的重力增加了数倍,它忽然扑通跪在地上,身下的地面凹陷,不断向外衍生着裂纹。
与此同时雷登拖着长刀沿着巨人的胳膊向上奔驰,斩马大刀的刀刃在巨人皮肤上不断擦出火花,远远看去就像拖着火尾逆飞而上的流星。
雷登一直跑到巨人胸口处,把大刀浑圆地抡起,对着机关炉全力砸下。只听“锵!”
的一声,金属碰撞的轰鸣响彻整个空间,只是并未见效。雷登刚想再补一刀,乌图却已无力再束缚这么庞大的身躯,巨人挣脱了重力重新站起来,雷登也被从高处甩落。
眼见雷登即将从二楼的高度摔到地面,我也拔剑跃出。身体在跳跃的瞬间横向旋转,整个人舞成一个不止的风轮。
东离剑·月华返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