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被对方抱起。
芸京墨被这瞬间的失重惊道,圈住他的脖子,如同一只小猫一样蹭在他的颈项间。
“墨儿,我……很开心。”
祁铭之习惯于藏匿形色,极少直截了当地表露自己的心情,却在她面前一一破了功。
芸京墨明明白白地听见了这句话里藏不住的欢喜。
她被这不染杂质的表情愉悦到了,身心轻盈起来,凑在他耳朵边上,又怕声音大了,于是便含着笑音如呵气般轻道:
“那,说爱我吧。”
背后的大手已经落在腰上,祁铭之将她稳稳放下,目光里像是落了星河点点,他们前襟相贴,他的表情认真也安静。
“十九心悦姑娘已久,言浅而情深,一个爱字不够。”
如同一雨入秋潭,瞬间起波澜。
芸京墨仿佛被棉云包裹,而祁铭之已经用脑袋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终是他先在这样的氛围中红了脸,又倔强地埋在她肩头不给看。
这般的时候,总是如此。
只是,他不抬头,又怎么会看见芸京墨同样起了微红的脸颊?
芸京墨的脖子被蹭得痒痒的,几乎要听见他的心声。
她伸出手指,抠了抠祁铭之的腰窝。
“铭铭之,这辈子一直在一起吧。”
既然双方都已经交互了真心,又同样是知晓对方秘密的人,山高水阔,心中忧思也只能同对方讲,那么由此看来,他们原是天造地设。
又抱紧了些。
芸京墨感受到他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动了动。
他说:“好。”
太子李臻的拜帖第二日就到了。
来回春堂送信的人是常瑾泽。在祁铭之的意料之中,只是比原想的时间要早。
依据常瑾泽所说,怡王从藩地回京已经两年,这两年外有一众朝臣襄助,内有容妃和太后帮衬,虽然并非中宫嫡出皇子,但地位已然直追太子。
太子谦逊仁德,不若李颂性格直爽,能讨得皇帝喜欢。虽然皇帝没有易储的意思,但圣意不可测,看似平静的朝局之下,实是暗流涌动。
而太子与怡王相比最大的不足,便是兵权。
太子更得民心,怡王有太后撑腰,又有皇属军的军权在手,这两相对比之下,一众老臣心怀不安。
再加上怡王的生母容妃是太后的表侄女,自小便养在太后身边的。
关于容妃与皇帝之间,又有着一段不可说的皇家秘辛……
常瑾泽做事老道,在安排太子与祁铭之见面之前,已经将他所探知的消息全部告知祁铭之。相应地,恐怕祁铭之先前暗中故意透露给他的那些消息,太子也都已经知悉了吧。
在淮安城最大的酒楼中,太子借着体察民情的由头出的行宫,定下了最里间的包间。
祁铭之身为戚家子,本该是身担梁国军权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