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伸手按住自己的右眼皮,不让它再跳了。
“什么是低级和下流啊?”
小四子越听越糊涂。
公孙也总结不出个所以然了,就道,“反正就是隔壁那个的长相!”
小四子眨眨眼睛,一拍手,“爹爹,我知道了,隔壁那个黑衣服的叔叔是低级、下流、猥琐的流氓。”
公孙打了个响指,称赞道,“小四子,你会举一反三了,好聪明呀!”
小四子美滋滋地摸着后脑勺说,“是么?我也觉得我最近好像聪明了一点。”
公孙奖励一般地伸手捏捏他腮帮子,“小四子,以后谁再敢说你呆,你就反手扇他一个耳光!”
小四子不解歪头,“为什么要反手扇?”
“因为反手比较痛!”
公孙认真道,“谁敢多看你一眼,女的就算了,不要理她们,要是男的,敢说你漂亮敢说你可爱你就抬腿,狠狠地踢他的两腿当间儿,听到没有?”
小四子认真点头,“嗯,我记住了,爹爹那个是叫踢流氓对不对?”
公孙满意点头。
“那隔壁住的就是流氓,小四子是不是要踢他?”
小四子问。
隔壁赵普抽了一口凉气,原来那可爱娃娃有些呆,心说这书生怎么教儿子的?
公孙琢磨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他个子太大了,我们应该打不过他。”
“那怎么办?”
小四子问。
公孙想了想,“你要趁他不注意,对他的眼睛洒粉,往他身上洒痒痒粉,然后再用毒针戳他!总之要智取不要硬拼!”
“嗯。”
小四子乖巧点头。
赵普伸手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觉得……好像不用留下来保护这对父子吧,比想象中的厉害很多,并且开始为自己的安全担忧起来。
当夜,泡完脚后小四子将水倒掉,公孙将门闩落下,从包袱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两个小箱子。
一个是白色的箱子,公孙将箱子放到了枕头旁边,这是药箱,另一个是黑色的箱子,这是防身箱。
公孙提着黑色的箱子,走到了门边,小四子给他搬过来一个凳子,帮他扶住。
公孙小心翼翼地踩着凳子上去,伸手用一根绳子,将一个黑色的小木片绑到了门框上。然后下了凳子,在门闩上抹了一些粘土,再拿出几十枚牛毛针来。这些钢针都泛着蓝光,公孙小心翼翼地将针尖头朝上插入了粘土里头,又在窗台上也弄了些。
随后,他拿出一个金丝镂空的小香炉来,在里头放了一块黑乎乎的香料,用火点着。香炉里就有淡淡的白烟冒出,却没有味道。公孙又拿出一个小葫芦,走到门框前洒出里头银色的粉末,一点点撒成一条线,连到床边,再将黑色的匣子放到床头,打开一侧的盖子,里头透出一排机关一样的架子,上头排满了闪着蓝色幽光的袖箭。还有一根细绳子,下头绑着一个小鞭炮,一直垂到地面上,埋在到那一条银色的粉末里。
一切准备完后,公孙拍拍手,将小四子抱到了床里头,小心翼翼给他盖上了毯子,再将被子也盖上,搂着他安心睡下。
“爹爹冷不冷?”
小四子往公孙怀里蹭了蹭。
公孙伸手摸摸他的耳朵,道,“不冷,你呢?”
“不冷。”
小四子又往公孙怀里钻了钻,沉沉地睡去。
公孙并未将烛火熄灭,包着小四子,浅浅睡去。
赵普在隔壁听到两人这边没了动静,才揉了揉酸酸的脖子,伸了个懒腰上床睡觉去了。
夜已深,外头偶尔有几声虫鸣,远处的山谷里传来狼嚎的声音,整个集镇也结束了喧闹,安静了下来。
就在躺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后,赵普隐约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翻身坐起来,皱眉……果然来了么。
起身,赵普悄无声息地闪到了门后,他房间里的灯熄着,因此能看到隔壁传来微弱的烛光。
“唉。”
有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灯还亮着呢。”
两人趴在门边听了听。
“没有声音啊。”
一个人道,“估计是没有熄灯就睡了吧。”
“嘿嘿,还挺小心的么。”
另两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赵普撇嘴,心说……这他娘的才叫流氓呢!
悄无声息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赵普往外一望,就见来人正是刚刚吃饭时坐在墙角的两人,他们正拿着一根竹竿,往里头送迷烟。
赵普微微皱眉,看来是惯犯了。
只不过两个小贼和赵普都不知道,迷烟被吹入了房间后并没有扩散开,而是像被吸引了一般,飘向了那个桌上的香炉。香炉里头,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