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闭了闭眼,忍住要哭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转身又坐下,抖着手拿起一边的刀子叉子,她知道几个人都在看着她,辛少江涛面面相觑不明白她和潘东明之间有何问题,江涛很清楚潘东明的脾气,他看似面无表qíng实则额上青筋隐现,已经生气了,杨群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着谢乔吃石头一样的啃着牛排。
他提起罗昊当然是故意的,罗昊出事以后他曾找过潘东明,希望他能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帮罗昊一把,可是潘东明并没有出手,他本来还在奇怪依照潘东明与罗昊的关系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今天他总算是明白了,潘东明自然是因为眼前这个祸害jīng,他还愤愤的想,自己的朋友圈子里因为女人破坏友qíng的这算是第一例了,亏得罗昊以前整天的买醉,跟自己絮叨他怎么喜欢谢乔,这个女人值得男人喜欢么?她有罗昊说的那么好么?还不是一样的嫌贫爱富,罗昊一落魄立马找个有权有势的潘东明。他在心里又撇撇嘴,看样子潘东明对她也不怎么好,这么多人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又想起早上来那会儿被她涮了一把,不甘心又对潘东明说:&1dquo;听管家说谢小姐是来这里养病的,不知道是什么病啊?”
潘东明压下一口酒嗤笑一声:&1dquo;养病?养什么病?不过是割腕自杀未遂罢了。”
这下子只让三个人吃了一惊,杨群睁大眼睛傻傻的重复:&1dquo;割腕自杀?”他盯着苍白的谢乔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祸害jīng会有这等勇气。
辛少已经又忍不住在桌下轻轻踢了踢杨群的腿,杨群这次倒是没吭声,只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
谢乔抬起头,大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意,她对着悠然自得的潘东明抖着唇艰难的开口说:&1dquo;我,我真吃不下了。”
江涛不忍谢乔如此难堪,对潘东明说:&1dquo;东子,我看谢小姐可能不大舒服,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潘东明扭头盯着谢乔可怜的眼睛问:&1dquo;你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谢乔的喉咙里哽的难受,说不出话只能抖着唇,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潘东明见状却是心火上头,他扔下手里的刀叉哼哼着冷笑:&1dquo;长行市了,跟我摔咧子呢。”
潘东明如此的不抬举谢乔却也让杨群傻眼,因为潘东明在玩温柔玩暧昧上是高手,他虽然是个地道的花花公子,但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温qíng,他这样冷酷的对待女人杨群还是第一次见,谢乔的样子实在可怜的要命,浑身抖的跟风里的一片小树叶一样,那脸白的看着吓人,他也不禁开口说道:&1dquo;东子,她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了。”
&1dquo;不舒服?”潘东明还在冷笑,&1dquo;她是太舒服了给我找不痛快呢&he11ip;&he11ip;你不是吃不下么?还坐在这儿gan嘛?赶紧滚别让我看见你那衰样,真是倒足了胃口。”
谢乔站起身盯着桌子上的牛排勉qiang的笑笑说:&1dquo;对不起,你们慢用。”说完快步的离开。
杨群目送谢乔上楼后看着一杯杯喝酒的潘东明,江涛已经轻声说:&1dquo;东子,你什么时候变的比杨群还粗鲁呢,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子呀,你怎么都不给人留一点面子。”
潘东明没说话,杨群虽然也诧异潘东明这么对待谢乔,但他觉得这是谢乔自己作的,接口说道:&1dquo;粗鲁?有么?我看她这种人就该这样给她提提醒,蹬鼻子上脸的。”
潘东明&1dquo;啪”的放下酒杯冷冷的看着杨群说:&1dquo;杨群,今儿我忍你很久了,我怎么对她是我的事,以后你见着她最好客气点。”
杨群更傻眼了,他愣愣的看着潘东明站起身对江涛说:&1dquo;去楼上书房我们谈谈。”
江涛潘东明走后杨群看看辛少傻傻的问:&1dquo;他在警告我么?我没听错吧?”
辛少恨恨的剜了他一眼:&1dquo;你就傻吧,能有本事住在这儿的女人是让你随便埋汰的么?要我就不警告你,直接大耳刮子抽你。”
杨群眨巴眨巴眼喃喃说:&1dquo;那你说,这潘东子不会是也认真了吧?”
换来辛少的嗤笑:&1dquo;还没抽你呢你就傻了?游戏,懂不懂?”
孽债18
谢乔趴在露台的围栏上,用胳膊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西山斜she过来的残阳,整个视野里都是一片模糊的玫瑰色,楼下院子里那一排银杏树的枝叶把残阳的余光切割,那光的碎屑一块块的散在依然青翠的糙坪上,一片斑驳,她觉得她的心也似被残阳切割,零零碎碎再也无法拼凑,她总是活在回忆里,她也总算是明白了一个人在回忆往昔的欢乐时,总是身处悲哀里,现在她就是那被折断了翅膀的金丝鸟,除了可以回忆往日的振翅高飞只能在豪华的牢笼里垂死挣扎,垂死挣扎是件力气活儿,她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动力,她以为她可以熬到终见罗昊的那一天,罗昊,就是她挣扎的动力,如今,罗昊与别人订婚了。
潘东明说:我们这样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潘东明说:你为了他守身如玉,可惜罗昊早就忘记了你谢乔。
她很奇怪当她听说罗昊与别人订婚后为什么不哭了,潘东明让她滚的时候她感到很委屈,因为他的朋友都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她,她觉得她一点都不可怜,是她先对不起罗昊,罗昊离开她是早晚的事,她有什么可怜?她有很多眼泪,每天都要哭,这几个月来她把自己哭空了一样,哭到后来,她知道她哭的不再是因为想念罗昊,也不是哀悼她死去的爱qíng,她渐渐明白,就算她哭gan了所有的眼泪,那些开心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幸福那么远,离她十万八千里,那是一件奢侈品,穷尽她毕生的财富她也买不起。
她只是哭她自己命太衰,她亲眼见证了她的父母从恩爱到决裂,她只是渴望幸福渴望爱qíng,她以为她能扭转人生际遇找到爱她至宝的男人,她也曾经以为她已经找到,可是命运之神却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命运之神太残酷也太吝啬,让她轻易的得到再狠狠的夺去,夺去的不止是她的爱qíng幸福,还有她的血rou灵魂,她被撕成碎片血rou模糊,当初拿起刀片毅然割开血管的壮举,如今再也没了那时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