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鞏桐同?樣彎起了唇角,儘量讓氛圍顯得輕鬆。
萬幸這個小手術沒有發生意外,順利結束後,王潔身子極其虛弱,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鞏桐打電話給師姐告了假,這陣子都會留在醫院陪護。
江奕白一得空便會發來微信,關心?王潔的最情況,每到晚上,還會和她開視頻,看她有沒有一忙就顧不上自己,有沒有按時吃飯。
哪怕他在得知王潔入住的是這家醫院,第一時間聯繫了院長,拜託他多多關照,還安排了專人每日準時準點地給她們送去適宜爽口的飯菜,他仍然放不了心?,必須天天從視頻中見到她。
這個晚間,鞏桐如常坐在陪護椅上,一邊幫王潔整理被角,一邊陪她閒聊,消磨光陰,江奕白的視頻電話便追了過來。
鞏桐掃一眼時間,不過才?七點半,她倍感?奇怪,他通常不會這麼早就打來。
她餘光瞥向近處面容較為蒼白的媽媽,下意識掐斷了。
不知是她的動作?幅度有些大,還是這幾天的王潔過于敏感?,覺察到異樣,出?聲?詢問:「乖乖,誰找你啊?怎麼不接?」
鞏桐抓握手機的指尖連續挪動了幾次,舔舔嘴唇,決定如實回?復:「江奕白。」
耳聞這個名字,王潔本就因為手術而憔悴無力的臉色又差了一些,黯淡的眼瞳涌動昭然若揭的不安。
鞏桐心?下一驚,趕緊轉移了話題:「媽媽,您明天想吃什?麼?我拜託阿姨準備一下食材。」
「都行。」王潔勉強彎出?一個笑,回?應著她。
等到再晚些時候,林傳雄忙完公司的要事過來,要換鞏桐的班:「桐桐,你回?去休息,這裡有我。」
王潔跟著勸說:「是啊乖乖,你都在這兒守了一天一夜了,身體會吃不消的。」
多年?過去,鞏桐和這位繼父的相處仍是有所隔閡,做不到隨心?所欲。
有他在這裡的夜間,她留下也不方便,於是點頭應下:「媽媽,林叔叔,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
她闊別兩位長輩,慢慢悠悠去坐電梯,走出?住院部。
蓉市的深秋不比北城蕭索,四處還能瞧見枝繁葉茂的常青植物,但染了清冷月色的晚風有著不遑多讓的凜冽,鞏桐迎面一吹,不由打了個哆嗦,立馬裹緊了外套。
她始終惦記著江奕白那?通透著古怪的視頻,拿起手機,打算回?撥過去。
偏在這時,住院部聯通的醫院側門停來了一輛款式稀罕的純黑轎車。
后座車門緊接著被人從裡面推開,身形頎長緊緻,猶如繁茂香樟一般挺直的江奕白走了下來。
猝不及防瞧見他,鞏桐蝸牛一樣的腳步徹底停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角,深刻懷疑自己的視覺系統是不是受到了凜凜寒風的干擾,出?現了差池。
江奕白一和她撞上視線便綻開笑顏,露出?頗有少?年?元氣,極具感?染力的梨渦,三步並作?兩步,大跨步走近。
夜風猖獗繚繞,他敞開長款風衣的門襟,包裹衣著單薄的她。
鞏桐猝然被他寬大暖和的外套擁入懷中,貼上他起伏有力的胸膛,依舊沒跟上節奏,迷濛懵懂地扇了好幾下眼睫。
她好想再伸手戳戳他的臉頰,確定他會不會是虛幻泡影,是不是童話故事裡的霜寒冬夜,賣火柴的小女孩在緲緲火光中的所見所聞。
事實上,她真的這樣做了。
江奕白看見她遲緩地抬起胳膊,一側臉頰接觸到她冰涼的指尖。
他一把抓住,放在唇上親吻片刻,再團入掌心?,給她渡去源源不斷的暖意:「干什?麼呢?」
鞏桐眨巴眨巴茫然的眼:「看你是不是假的,我這兩天太?擔心?媽媽了,晚上不容易睡著,腦子不是特別清醒,害怕是幻覺。」
江奕白被她奇奇怪怪的腦回?路逗樂了,「先前給你打視頻就是想告訴你,我下飛機了。」
耳聞「飛機」二字,鞏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腳下這片蔚然土地絕非北城,而是相距千里的蓉市。
「你不上班嗎?」鞏桐驚訝發問,「怎麼過來了?」
江奕白言簡意賅:「連續加了兩班,能把明天空出?來。」
鞏桐:「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江奕白太?了解她了:「提前告訴了你,你能同?意我來?」
鞏桐被問得噎住,那?必然不能。
他休息的機會本就少?之?又少?,在短促的一天時間裡,橫跨兩座一南一北的城市,也太?折騰了。
兩人整整三天兩夜沒見過,江奕白貪戀地抱了她一會兒,望向後方巍峨聳立的住院大樓:「阿姨休息了嗎?我帶了些禮品,想上去看看她。」
鞏桐由不得怔住,揪起他的衣角,支支吾吾地說:「媽媽才?做了手術,精氣神不是很?好,我還沒有找到時機和她說我們在一起了,你要是現在上去的話,她多半會,會……」
她一對秀雅的眉毛蹙起,半晌吐不出?下文,江奕白明了她的意思,轉為說:「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來。」
鞏桐睜大靈動無害的雙眼,試探性地問:「可以等她出?院嗎?」
江奕白看她一臉憂心?忡忡,輕挑了下眉梢:「對我這麼沒有信心??」
鞏桐忙不迭搖頭:「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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