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似懂非懂地哭丧着脸回道:“翎儿想留在娘亲身边。”
他在天界待过一段时间,知道一些天规,也隐约知道爹爹和娘亲在一起是违反天规的。
“翎儿乖,还记得人界的冰糖葫芦和桂花糕是什么味道的吗?大伯,陪着你和你娘亲去人界好好玩一阵子,可好?”
玄暮之拉过玄翎,笑着安抚道。
“好,可翎儿还是想……让爹爹陪着我们一起去……”
玄翎低着头,喃喃道。
“大伯陪着也是一样的啊!”
玄暮之极力安慰着玄翎。
说话间,远处遥遥飞来一只褐色的小鸟。这种褐色的小鸟在八荒极为常见,但这只小鸟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的额头上有一缕金黄色的毛。
玄暮之心中大喜,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这是帝祖放出的金纸鸢。金色小纸鸢化身小鸟飞到附近后,似乎失去了仙气指引,犹犹豫豫地在转圈寻找。玄暮之心知定是自己离九臻太近,遁世环遮掩了自己的仙气,才让一直追寻仙气而来的小鸟迷失了方向。他赶忙疾走几步,走出九臻的遁世环遮掩范围。小鸟立刻感应到他身上仙气,飞到他的近前。他伸出一只手接住小鸟。小鸟一落入他的掌心,立刻变成一个金色的小纸鸢,而后又变成金色纸卷,自动展开。
纸卷上书:“吾与南音,已归天界,尔等返。”
落款是天帝。
玄暮之心中大喜。虽然他想不出,帝祖是如何逃脱螭龙的追踪,如此神地回返天界的。但只要帝祖平安就好。
须臾,金纸化为金光点点,凭空消散了。
“大伯,刚才那只小鸟怎么会变成纸鸢啊?”
玄翎见玄暮之转身回来,急切地问道。
“那只小鸟是你帝公留下的纸鸢幻化的。纸鸢上说,你帝公和南公主已经回到天界了,让我们也尽快回去。”
玄暮之笑道。
“那纸鸢是怎么找到你的呢?又怎么消失了呢?”
玄翎继续追问道。
“纸鸢上有你帝公的一缕意念,会自动追踪带有仙气的仙族。一旦找到一个仙族,在传递消息后就会随风消散。”
玄暮之耐心地解释道。
九臻听闻天帝已经带着南音回到天界,忍不住替南音担心。“既然天帝已经离开八荒,你们也该回天界了吧?”
九臻低声问道。
“嗯,等下我先将这个消息告诉莞曦和玄雍。你若不想见玄雍,我可以将你和玄翎变成两粒石子,藏在衣袖里,带你们回天界。你开启遁世环,应该就没人能感受到你们的存在了。”
玄暮之道。
“好,但在回去之前,我想先去拜祭下我的爹娘,可以吗?”
九臻低声道。
“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带着你们去。”
玄暮之道。
……
玄暮之带着九臻和玄翎,凭着记忆,来到当年入离和之素魂飞魄散之地。九臻惊讶地现,此地居然立着一块石碑和一个石头堆砌的坟墓。石碑上并列竖刻着“故先父入离、先母之素之墓”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文字。
九臻看着石碑,心中不免猜想,到底是谁会以她的名义立下此碑呢?
玄暮之心中明了,会为之素和入离立碑的除了无难,就只会是玄雍。若此碑是无难所立,定会镌刻师父师母,而不是先父先母。所以,此碑最有可能便是玄雍以九臻的名义立的。玄雍进出八荒的次数也不多,而石碑上可以明显看出并非新立,想来定是入离和之素刚刚离世那会便立下的。
九臻思前想后,也猜到大概是玄雍立的碑,心中五味杂陈。
懂事的玄翎默默地拔去坟墓上的杂草,又从附近采来一把各色野花,认真地摆在石碑前。看着玄翎如此懂事,九臻倍感欣慰。她牵着玄翎,跪在碑前,伏拜祭。
玄暮之一撩衣摆,毅然跪在九臻和玄翎身后,默默地叩三次。
九臻回头见玄暮之叩,慌忙说道:“你不必如此的。”
玄暮之微微一笑道:“当如此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突然打住,谨慎地看向西南方向。
九臻见他如此,慌忙问道:“怎么了?”
玄暮之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感应到有仙族靠近这里,可能是小姑姑,也可能……是玄雍。你要见一见吗?”
九臻一听,玄雍可能过来了,心头一紧,扭头看了一眼玄翎,低声对玄暮之道:“我不想其他人知道我和翎儿的消息。你把我们变成石头藏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