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笑笑:“那次没有盘缠,便没有进京赴考。”
易旭有些惊讶,一般像梁珩这种少年英才应该有的是人想资助才对,怎么会没有盘缠。但毕竟不能交浅言深,易旭便没有多问。
两人下了车,谢过车队的管事,付了车钱便告辞了。
易旭轻车熟路的带着梁珩到了租房的地方,在东市一角。
梁珩背着沉重的箱笈,抱着铺盖,跟着易旭走。易旭没有带铺盖,想必是准备现买的。
到了地方,易旭去看房子,梁珩等在一旁看着行李。
梁珩看着易旭挤进人群去,四周围着的人大多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都像梁珩一样背着箱笈,怀抱铺盖。还有些房主在高声宣传自己的房子。
“来嘞来嘞,飞腾街边的院子,院子安静,价格不贵,住进去保准您飞黄腾达!”
还有些房主正口沫横飞的跟几个书生谈价。
“哎呀!我瞅着几位面相富贵,必会高中,已经是便宜算给几位了,高中了可别忘了我的谢仪!您要是住别的地方,不见得就能高中呢!”
这话说的,好像不租他房子就中不了一般。子不语怪力乱神,说不得那几个书生听了这话,不租也得租了。果然,那几个书生没多久就跟着房主走了。梁珩不禁看得摇摇头。
等了没多久,易旭就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过来了。
“梁兄,这位姑娘要出租的房子在莲花巷,那地方我知道,环境安静,是与人合租的,一月租金二两。你看怎么样?”
梁珩听到价格吓了一跳,怎么租金竟这么贵!还是与人合租。
易旭见他面有犹豫,便拉过他悄声说道:“梁兄,秋试这档口,京里房租都是这样的,你若是银子不够,我先给你垫上。”
梁珩摇摇头道:“不不,多谢易兄的好意了,我盘缠够的。”
易旭道:“那行,我们先去看看院子。”
梁珩又背着行李,同易旭跟在小姑娘后面,去看房子。
小姑娘扎着满头的小辫子,见生人也并不羞怯,一路跟易旭聊着走。
易旭问她:“小姑娘,怎么是你出来招揽客人?”
说完又感觉哪里不好,连忙改口道:“怎么是你一个小姑娘出来招揽房客?”
小姑娘穿着一套宝蓝色的裙袄,狡黠一笑,“因为我看着无害啊,容易让人心生信任。”
易旭不禁和梁珩对视一眼,怎么听这小姑娘的话,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啊。
两人跟着小姑娘到了地方。
院子是一进的院子,东西有厢房,正房和西厢房已经住了人了,只剩下东厢房。院子不大,看着还整齐,两人也不想多折腾,便决定租下来。
秋试这短时间,长安城里涌入一万余学子,租房都不用再去官府备报文书,直接租下就行。两人各自先交了一两银子,便算是租下来了。
小姑娘道:“两个哥哥叫我枝儿就是啦。还有两个哥哥若是需要,我阿婆可以帮忙买菜做饭,菜钱花了多少算多少,另外一月多给两百钱就行。哥哥们看需不需要?”
马上就要考试了,若是自己还要买菜做饭,会耽误不少时间,而且听着这价格也算合适,两人便应了下来。
梁珩行李不多,将房间打扫干净,又将东西都收拾好,就算安顿下来了。梁珩刚收拾好,易旭便过来了,立在门口问道:“梁兄,我要去买铺盖,你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梁珩自然有需要买的东西,但他不好意思麻烦易旭带,便锁了门,与易旭一道上街了。
第22章奉旨乡试
两人到了街上,街道两边酒楼客栈林立,人流熙熙攘攘。伙计们站在店门口,卖力的招呼着客人。每逢秋试春闱,京城里涌入上万学子,客栈住得爆满不说,街道上也是挤得要走不动路。
莲花巷出去不远便有坊市,两人问了路,往坊市走去。
两人正聊着,迎面便走来一个背着箱笈的年轻秀才。
秀才身上穿着一身绸质的宝蓝秀才服,头戴红缨礼帽,足上穿着长靴。最显眼的箱笈上那一块遮阳的帆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根竖立的竹竿,竹竿中间拉着一块黄布,上书‘奉旨乡试’四个大字。男子身后还跟着个空着手的书童,主仆两人皆是目空一切的模样,目不斜视,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可以说是神气十足了。
易旭忍不住一下就笑出声来。
“这人好生张扬,我那套蓝衫除了簪花礼上穿过一次,就一直压在箱底了。”
梁珩抿着笑,一般秀才多在头上戴块方巾,除了重要场合,轻易不会穿整套蓝衫,此人也是极有意思了。
两人到了坊市,很快买齐了东西,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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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上,齐湑正跟着尚书右仆射次子刘致靖喝酒。
“我说你,好歹也是国子监的监生,总要去上个一两堂课吧?看把孙祭酒为难的。”
刘致靖笑骂道。
齐湑笑了笑,“他为难什么,直接跟我老子说我无心学业劝退我不就完了。”
刘致靖笑道:“怕是孙祭酒想提前致仕,才会这么干吧?”
说着又转话题道:“话说,听说你这次去了江南?”
齐湑点点头。
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说起来更像是酒肉朋友,因为齐湑干的每件坏事后边,总少不了刘致靖在后边出谋划策,一抓一个准。齐湑老子是正一品的亲王,刘致靖老子是正二品的大员,靠山硬得几乎只有皇上能撼动了。两人在纨绔圈里有美名曰‘长安双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