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腊月儿家回来,丁义和也到了丁丽家坐了一会,丁义和和丁墨然就唠起了秀英的事情,丁丽在一旁说道,“腊月儿哥今年大学也没考上,落榜了!”
众人听了都很诧异,“怎么可能呢,腊月儿不是年年都拿奖学金的么?”
定义和道。
“就是啊,去年过年的时候,学校里还给咱们村里来的喜报呢!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今天学校里也找腊月儿哥了!说是,怀疑有人顶替了,让他提一个申请,说是学校帮他去复查试卷!”
丁丽道。
“考大学倒不是什么大事啊,今年考不上,复习一年,明年再考就是了,可是秀英这个事确实是个难啊!五万块钱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呢,咱普通人家一年也就收入个几百块钱,把一年的粮食全麦干净,才能卖几个钱呢?”
丁义和将手里的烟卷掐灭了,放在脚底下又搓了两下。
“三叔,您放着过滤嘴不愁,抽这旱烟干啥呢?多呛啊!”
“过滤嘴俺不喜欢,都是焦油,再说那东西劲儿太小!”
丁墨然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火星一闪一闪的明灭,“哎,这两件事,都不是咱们能帮得上的呀!”
“就是呢,咱们老百姓摊上这要命的孬病就是个等死!黄天爷爷也没法子哩!”
丁丽的爸爸说道。
“就是苦了腊月儿这孩子了!从小就像个野孩子似的整天。”
丁丽的娘说道。
众人沉默,“叔,咱们村里能帮帮着腊月儿哥吗?”
丁丽端着茶壶,站起来给丁义和的茶碗中添了一些茶水,试探着说道。
“哎,我的大侄女啊!这谁能帮的上啊!村委里光收不上来的提留款,村里多年的往来账都清不了,哪来的钱啊!种的那点粮食,交完公粮,剩下的能接上明年的新粮就不错了。你知道咱们村里,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光借粮食吃的有多少人吗,全村儿至少一半以上都是这样。咱们村儿,穷啊!”
定义和说着,张开手,抓了抓头。
“考不上也好,多陪陪他娘,让他娘最后这段日子过得舒坦点!能有儿子在身边尽孝,也算这辈子没白活,”
话题唠的比较沉重,众人心里都像堵着一个疙瘩,有一阵沉默之后,丁义和探口气,站起来告辞走了。
午夜的云溪村,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蛙鸣。
丁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为啥好人总是命苦呢,为啥命运总是逮着一个人折磨,为啥这么多苦命的事都死命的往腊月儿哥的身上落呢?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有几个人能和腊月儿哥比?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竟然让他考不上大学吗?不是说善有善报么?
丁丽看着腊月儿强装镇定的样子,心如刀绞。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帮腊月儿哥,不能让他一个人扛着,他会压垮的!”
丁丽下定了决心。
“可是,怎样才能帮到他呢?”
丁丽心里愁云密布。
第二天早饭后,丁丽跟家里说和同学约好的,一起去拜访初中的老师,然后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丁丽找了半天才找到凤姐饭庄的位置,凤姐和一个服务员正在拿着抹布擦拭桌凳。
看到丁丽进来,服务员问道:“你找谁?”
“李成是在这里吗?”
丁丽问道。
“姐,找阿成的!”
凤姐抬起头,审视着面前这个女孩,“你是叫丁丽吧!”
丁丽一怔,“你知道我?请问您是?”
“我是李成的姐姐!”
凤姐静静地看着丁丽,淡淡的说道。
“李成,他,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