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也难怪玖玖可以一眼就认出她来。
朝朝却觉得,裴铮和她记忆中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他似乎变得沧桑了许多,朝朝不知裴铮身上多了怎样的变故,但她并不愿去思考,只是轻声问他,要和自己说什么。
厢房里很安静,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是他心心念念找寻许久的人,他曾酝酿过无数回,若是找到她之后,要说些什么。
他有无数的话想要问她,想问她当年为什么离开,想问她这五年来究竟过得怎么样。
但谁能想到,当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裴铮却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怔怔的看着她,失了言语。
裴铮听见朝朝的话,才恍然想起,她如今是会说话的,她是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他想到这里,便不由的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他赶来的时候已经太晚,并没有听到他们先前说了什么,但黄少爷说的话,裴铮听得清清楚楚。
裴铮幻想过千万次和朝朝见面的场景,但从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嫉恨,但面上却是一脸平静的问她,“你方才,可是遇到了麻烦?”
裴铮问的迂回,并不想承认事实,朝朝却是半点都没有委婉,她冲着裴铮摇头,只说自己没有遇到麻烦,“我是在相看人家。”
朝朝连半分遮掩的打算都没有,她心中明白,裴铮既然能找上门来,一定是将她如今的生活调查的一清二楚,那她又何必再找什么借口?
“你为何要同他相看?”
裴铮的话问的又急又快,脸上有不加掩饰的烦躁。
朝朝默默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裴铮这表情有些奇怪,他是为了什么烦躁?因为她吗?
因为自己的妾室背着他相看人家,所以心中愤怒吗?
“世子爷问的是哪里话?我为何会同人相看,难道很难猜测吗?”
朝朝的声音又轻又淡,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裴铮觉得异常刺耳。
她不等他说话,便又自顾自的开口,“您来到怀远县,想必已经将这些事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又何必让我再重复一次?”
“怀远县许多人都知道,我是个寡妇。”
“大辰也允许寡妇二嫁,所以,我在相看人家。”
朝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裴铮解释清楚,裴铮越听脸色就越沉,他冷冷的瞪着她,从齿缝里挤出一丝声音,“柳朝朝,我还没死。”
“您为何要这般生气?”
朝朝似有些不明白的抬起头,温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残忍,“您又不是我的夫君。”
这世上唯一有资格恼她相看人家的人,从来的不是裴铮。
所以,他生什么气呢?
这话一出,撕破了彼此之间努力伪装的平和。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裴铮却感觉到了一股陌生,他没有想到,五年不见,朝朝竟然变得这么陌生。
她从前,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朝朝…我…”
裴铮急切的想要和朝朝解释,却不知道还能解释什么,他看着朝朝,唯余沉默。
屋内的气氛又一次沉默下来。
刻漏一滴一滴的落下,裴铮未曾言语,朝朝却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您还有什么事吗?您若是没有话说,我就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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