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夸张了吧?先她要是真恨钱咏,早在十几年前就动手了,还等得到现在?况且钱咏只是打算把钱依儿嫁出去,终归还是没嫁成呀?”
“她应该不仅是因为这两点要杀钱咏,必然还有别的原因!”
她断言道。
说完却现沈寂一直盯着她,深若幽泉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笑意,他扬起唇角,像是春风拂面。
她开始不好意思,“大人,你老望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
沈寂扯下视线,低头一笑,“就是觉得好看。”
千澜闻言又要开始脸红。
沈寂却又继续方才的话题:“你觉得贞娘要杀钱咏,背后还有什么缘由?”
问题又抛给了她?难道说小沈也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现下她的脸是红不起来了。
“大人,我是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每个人的。”
千澜引以名人名言,很严肃的道:“有什么事情会让贞娘这么恨他?这个事情必然不和礼法,比纳她为妾严重得多,甚至连做女儿的都忍不下去的……”
结合时下小妾可随意送人的世道,这件事情好像不难猜。
但她多少有点说不出口。
沈寂静默片刻,说道:“你猜的很对,贞娘想杀钱咏还有别的缘由。”
在这古代,为人妾很身不由己,可以随意送人卖,不像人倒像是物品。像贞娘这样需要仰主母鼻息过活的妾就更加悲惨了。
自从钱咏在山东回来,每每与人谈生意,就会带上贞娘,若生意谈成了,贞娘就是礼品,可供人一亲芳泽,甚至春宵帐暖。若生意不成,贞娘便是钱咏泄愤的工具。
在钱府之中,朱姨娘有朱氏撑腰,钱咏不敢动,只有无依无靠的贞娘,又恰好她尚有几分姿色。于是她便成为了钱咏获得别人信任的工具,毫无尊严的活在这座府邸之中。
哪怕是花楼的行也比贞娘要体面得多。
沈寂不在大堂之上问出此事,也是为了给她留几分脸面。
闻听此事,千澜半晌哑口无言。
她抓着裙摆的手一紧,“那钱依儿晓得此事?”
“她知道,一直以来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千澜不知该说什么。
只觉得钱咏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但这样的事情曾生在很多不为人知光芒到达不了的地方,可能比这还要过分,比钱咏更要混账,比贞娘还要凄惨。
层出不穷,也没办法让他们消失。
很让人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