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楼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道:“大师兄,最近又有一笔赚钱的生意,你要不要和我走一趟?”
林潜摇头。
“为什么?担心嫂子?难道嫂子生孩子之前,你都要守在家里吗?”
林潜不做声,这就是默认了。
萧楼心中有些感叹,难道家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连大师兄这样的人都开始安分守己了。
他道:“我看嫂子至少还得五六个月才生吧?我听人说,养孩子可是费钱的事,你上次挣那三百两,够花吗?”
他自小生活富裕,花起银子来便没个度,有时去听个曲儿,几百两银子就赏出去了。他只听人说养孩子费钱,可不知是怎么个费法,所以有点替他师兄担心了。可别他们凌霄峰好不容易生出个徒孙,结果养不起,那就丢人丢大了。
听他这么说,林潜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三百两,他给媳妇儿买东西花了些,最后回来时只剩一百多两,最近又过了这么久,不知道还剩多少,够不够花。想到这,他对萧楼道:“晚上问你嫂子。”
若不够,他得赶紧趁这段时间再出去跑跑。
萧楼听他这么说,腆着脸笑嘻嘻道:“那我晚上就在师兄家叨扰一晚,等明日师兄回复啦。”
夜里回房,林潜还记得昨晚无故被锁门外的事,所以先看了看他媳妇儿的脸色,见没有异样,才放心进来,顺手将门锁上,省得一会儿媳妇儿又要赶他走。
玉秀正缝给他的秋装,见他进来,便问:“师父和萧师弟都歇下了?”
林潜点点头,搬了椅子坐在她边上,问:“媳妇儿,家里有多少银子?”
“问这个做什么?”
玉秀惊讶地看着他,忙又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林潜摇头,“不知够不够养孩子。”
他虽语气表情与往常无异,玉秀却从他话里听出一点忧心忡忡的意思来,禁不住噗嗤笑了,道:“你当养孩子是拿银子铸个娃娃出来不成?须知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咱们村里人生了孩子,若奶水不够喂,穷点的人家就喂些米汤,富裕一些的就喂羊奶,还有那更穷的,直接给孩子喂水的也不是没有。至于孩子身上的衣服,穷人家就是家里其他人的衣服改小了穿,一般人就扯些细棉布,做两身换着洗,等这个孩子大了,衣服留下来给下一个孩子接着穿。”
“至于咱们家,”
她笑着看了林潜一眼,道:“因为有你这个本事的爹,我给孩子做了好几身绸子里衣,就不怕他被粗布磨破了皮肉。”
林潜听了,道:“你也做几身穿。”
玉秀笑着摇头,“那么金贵的绸缎,我穿不合适,一不小心勾破了,还得心疼半天。总之银子的事,你别担心。咱们刚成亲那会儿,你给了我差不多一百四十两,我自己的陪嫁有三十两,五月你去省城一趟,回来后又给了我一百八十两,虽说这些日子咱们买了不少东西,可算一算,也就花了十来两银子,还剩下三百多两呢。”
这么一算,玉秀自己也有些心惊,这几个月,她和林潜花钱有些大手大脚的,每次去镇上,都要买些布匹糕点,几个月就花了十两银子,这在村里一般人家看来,已经是一大笔银子了。可与他们家剩下的银子比一比,这又不算什么了。何况她还有林潜送她的许多饰,夏知荷给她的陪嫁饰,少说也值个一百多两,这么多银子,在村里养多少孩子都够了。
林潜却听进了一句‘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看来银子确实是越多越好。
玉秀见他不说话了,便拿起桌子上的小匣子打开看了看,里头是一套精美的胭脂,每一盒颜色都妍丽至极,想来价值不凡,她问林潜道:“我记得你说过,萧师弟家里是开镖局的,怎么又卖起胭脂来了?”
林潜看了那些胭脂一眼,道:“他家产业众多,涉猎甚广。”
街上的店铺,凡是门口挂了个萧字的,都是萧家产业,连林潜这么不问俗事的,也听说过萧家‘萧半城’的称号。
玉秀叹道:“真是看不出,萧师弟看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呢。”
林潜道:“他不事生产,专吃软饭。”
这是萧楼亲口说的原话,在萧家,他就是个另类。
玉秀掩口轻笑,“哪有你这样说人家的。”
林潜便不说话了,说起萧家,他心里也有了点念头。他赚钱虽然来得也算快,可跟那真正有钱的一比,连牛毛都算不上。且每次赚钱都要出门,累得媳妇儿在家担心,他自己也放心不下。
这么看来,要养媳妇儿孩子,还是得有些产业才行。从前他独身一人,从不需考虑这些问题,也没往这方面想过,眼下想开始谋划谋划,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展,思来想去,还得明天把萧楼揪起来让他出谋划策。
有一个萧家人的脑袋在身边,不用白不用。
厢房里,萧楼睡得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