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药园里有个昏倒的人。”
一道带着惊讶的少女声音在林枢耳边响起。
林枢现自己所在是一处清雅庭院,手下正在炮制晾晒药材。
听到红衣丫鬟的禀告,林枢的手略停顿了下,然后娴熟条理地继续动作,不慌不忙地回道,“可看清楚是什么人?为何晕倒?”
“是一个年轻公子,身上有几道剑伤,看伤口,应该还被下了毒。至于是何种毒药,女婢分辨不出。”
另一位比较稳重的身着白色襦裙的丫鬟回道。
“那个公子看起来可俊俏了。小姐,你医术那么好,不如去给他看看?”
红衣丫鬟有些兴奋地说道,“话本里不都那样写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最近夫人为小姐的婚事都急怒上火了,那些个上门求亲歪瓜裂枣跟那个昏迷的公子比起来,十分之一都不如……”
“红蔻,你跟小姐胡口乱诌什么,以后少看那些不着调的话本子。”
白衣丫鬟斥止道。
这时林枢根据身体记忆认出眼前两个少女乃是原身的贴身丫鬟,有些活泼跳脱的红蔻,比较成熟稳重的白薇。
接收了信息,林枢自然不会像原身上辈子那样,本着医者父母心亲自去救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外男。
“白薇,你带人从侧门将伤者抬出去,交给母亲处理吧。”
林枢淡然吩咐道,“红蔻,药园里的活没做完的别忘了。”
红蔻略失望地嘟囔一声,应声告退“好吧,小姐,女婢这便回去继续忙。”
白薇则去找来两个洒扫健妇将人抬去主院。
有药园,自己炮制晾晒药材,连贴身丫鬟都取红蔻白薇这样的药材名,可知原身与药关联不浅。
事实确实如此。
原身裴长青,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两位哥哥,一个妹妹。
与健康伶俐的妹妹不同,裴长青生出来便较为瘦弱,后又被诊出有心疾,不可如寻常人一般随心肆意,需得平和心性,切忌大喜大悲。
因此,裴长青从小被教养得性子淡然安静。
虽然看到身边的闺阁小姐妹们能尽兴地骑马踏青、打马球蹴鞠、踢毽子投壶等聚会活动,裴长青也有过羡慕。
但大概是家学渊源之故,裴长青颇有医学天赋和兴趣,提出学医的想法后,对她怜惜疼爱的父母并不制止而是支持,父亲裴俭更是有空便对她悉心教导。
医学上的充实早已过对那点闺阁玩乐的羡慕,裴长青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过得更有意义。
如果不是到了成婚之龄,因为心疾之故,生育上比寻常女子凶险许多,她的婚事成了老大难,父母为此忧愁焦虑,裴长青都快忘了自己是重疾在身之人。
面对父母为自己而操心忧虑,裴长青感到愧疚,却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没想到,事情在她救了一个受了剑伤和毒药、意外昏倒在她药园里的男子后出现了转机。
男子被她救治醒来,礼拜辞谢离开后,没几天竟然便请官媒登门提亲。
同时令人震惊的是,男子身份竟然是镇国公府二公子李俶。
这样一门亲事对裴家来说惊喜也意外,甚至怀疑其中别有蹊跷。
但一想镇国公三代卫国御敌,战功累累,声名赫赫,战事后又果断上交兵权,深得圣心,特许五代不降袭;关于镇国公府二公子也从未听过任何不妥传闻。
自家几代行医,医术也非顶流之列,并无任何值得图谋之处。
也许真如媒人所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一见钟情,以身相许,乃天定缘分。
想清楚后,裴俭夫妻不再疑虑,却又犹豫于自家女儿那样的身体状况高攀不配了。
未曾想,将女儿的身体状况如实相告后,镇国公府依然坚持婚事,直言子嗣之事随缘,再不行抱养便可。
如此,裴家再无推脱之理,便应承定下俩家婚事。sdしchΖ。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