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极力克制住脾气,沉着脸:“现在你什么打算?”
“荷花隔离!沐乐……跟她分开隔离。”
这叫什么办法!
季寒扭头走人,他绝不会让沐乐一个人孤零零地去承担这种等待宣判的无助,疯狗症一旦作,无药可治。
要死,他们也得一起。
不过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沐乐远远看到他就躲开了:“你别过来!”
“沐乐……”
“季寒你听我说。”
沐乐咬紧嘴唇,“我们不要自乱阵脚!疯狗症能通过其他方式传染只是我们的猜测,可能荷花跟郦村村民一样,被咬了自己不知道呢?我现在还没事,只是要观察一阵子,你别胡思乱想。”
你当真这么想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不让我靠近?
季寒只觉得心针扎似地痛,他怎么能这么大意!明知苏锦不是一般人,明知龙脉里很可能有致命的不治之症,居然还如此掉以轻心!
荷花被确诊的第二天,死侍里也有一人起了低烧,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甚至于楚景天,也在第五日出现低烧症状。
第六日,连可乐都病倒了。
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承认,这病不需要通过咬噬传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奇怪的是沐乐一直好端端的,虽然既焦虑又伤心,倒是一直没有病的征兆,但疯狗症在人体有潜伏期,谁也不敢打包票说她就没被传染。
荷花,已然油尽灯枯,楚景天束手无策,他是人,不是神。
沐乐不能靠近荷花,只能远远看着,眼泪扑扑往下掉:“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不该把你带来……”
“今生遇到娘娘,是我的幸事。”
荷花知道自己要死之初很惊恐,现在已然淡定下来,唇边还带着浅浅笑意,“能跟娘娘在一起,我,死而无憾。娘娘,您别哭,您要好好的,荷花,先走一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听不见了。
沐乐呆呆坐在地上,这不是她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却是最难受的一次,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么突然就去了,由于人为的疾病。
她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像恨苏锦那样。
季寒远远看着,沉默了许久才说:“沐乐,坚强点,人都有生老病死,逝者已矣,我们还有活着的人要照顾。”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爬起来,慢悠悠朝他走过去,自从荷花病之后她就一直跟所有人保持距离,但是现在,她很想在季寒肩膀上靠一靠。
让她任性一会儿就好!
可季寒竟然……
躲开了?
沐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后者一脸淡定:“楚景天说我们还是不要接触的好,现在我不能倒下。”
她呆立了数秒,消化他这番话的意思:“季寒,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某人叹了口气:“对不起。”
“骗子!”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是不是也病了?你说!”
季寒沉默了许久:“沐乐,不管生什么,你都要拿到任意门,记着,坎库和阿布在等你。”
他没明说,但沐乐却听出了最坏的答案,如果他没事,绝不会讲这种可能把她置于危险中的话。
她茫然搅着衣摆,过了半晌,抬起头:“我们拿龙髓玉跟她换药,好不好?苏锦手上应该有能救命的药。”
“你知道我不可能同意。”
季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如果肯跟她换,又何必拖到现在?龙脉里的病毒一旦泄露,势必生灵涂炭。”
“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不跟她妥协,为什么不干脆把龙髓玉毁了?”
沐乐一针见血地戳穿季寒的私心,“你留到现在,难道不是为了跟她谈条件吗?”
你想用它保我的命,却不肯保自己,你觉得你死了,我会一个人活着吗?
季寒继续沉默……
沐乐擦干眼泪,用力站起身,纤腰立得笔直:“龙髓玉给我,我答应你,绝不会让它落到苏锦手上,如果控不住局面,我亲手把它毁掉,好不好?”
季寒扬了扬眉毛:“你要龙髓玉干什么?”
沐乐坚定地看着他:“我放消息出去,请苏锦跟我换解药。她顾忌你,应该不会轻易现身,多半是派柳臻来,可乐也病了!”
季寒各种不可思议,他以为眼前的绝境会让她无所适从,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冷静,还能想出这样的钓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