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车那一刻,他忍了忍,最后说:“别担心,你家的事已经过去了,你把心思放在一中的招生考试上,一切都会好的。”
秦诚听完这话,心里被不知名情绪包裹着,他一个大男生此刻眼里吮了泪,哽咽地说:“哥。。。。。。”
周晏生瞅见他泛红的眼眶,倏地笑了:“行了,大老爷们这么禁不住说?怎么还哭了?”
秦诚吸吸鼻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哥,你开车注意安全。”
周晏生:“嗯。”
秦诚说不出那种感受是什么,方才秦湘晕倒,他是清楚地看到了周晏生那乱了方寸的样子,之后秦湘被送进医院,医生告诉他们,秦湘只是低血糖,周晏生明显地卸了一口气。
之后秦湘在病房里,半点都没对周晏生做出感谢,并且还对人家那么不冷不热的。
周晏生呢?
人家半点没生气,还反过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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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输完液便和阮甄回了家,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午才把家里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只是缺少的那些家具也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万幸的是,秦盛年傍晚赶回家,搬家具的工人跟在他身后,把那些被刀疤男抢走的家具都放置在原位。
一切恢复如初,可家里的氛围却半点没轻松起来。
饭桌上,秦诚忍不住开口:“爸,您那个同事也是警察,怎么会有十万块钱借给你?别是什么不干净的钱,就不能不用他的钱吗?”
秦盛年忍不住看了几眼秦湘,现她只是在安静地吃饭,心里悬着的时候落在原地,他语气不太好:“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又不是不还人家,不用他的钱你让你老子从哪找十万块钱补上那个窟窿?!”
秦诚小声嘟囔:“那谁让您去投资一看就能看出来是诈骗的东西的?现在好了,那个小张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眼看着秦盛年又要火,阮甄急忙道:“好了,都少说两句!”
说完她又给秦盛年使了个眼色,秦盛年本想装看不到的,但这女人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他这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盛年又盯着秦湘看了几眼,被秦诚现后,又开始了:“爸!你不会还想着让姐去抵债吧?”
这话令走神的秦湘彻底回神,她手里的筷子一个没拿稳,落在地上,出经久不衰的清脆响声。
“你他妈给我闭嘴!”
秦盛年终究还是忍不住,指着秦诚怒吼。
秦诚习惯了他的河东狮吼,反倒是秦湘被吓个半死,身子忽然一颤。
阮甄瞪了秦盛年一眼,急忙制止住秦湘捡筷子的动作,并招呼着秦诚去厨房拿双的出来,“晚晚,别捡了,你弟给你拿了双的。”
秦湘抬头,碰巧秦盛年把掉落在地的那双筷子捡走,还冲着秦湘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怪异。
她接过那双干净的筷子继续埋头吃饭,太不寻常了,往常如果自己掉了筷子,秦盛年最起码得教训她两句,今天怎么这样平静。
更重要的是,秦盛年方才还对她笑了。
她都多少年没见过秦盛年对她露出过笑容了。
忽然一筷子青菜被夹进她碗里,秦湘下意识抬头,就对上秦盛年那带笑的眸子,还有那和蔼可亲的话:“晚晚,今天是爸不对,爸和你道歉,听说你这次考试得了年级第一,呵呵呵。。。。。。我家晚晚就是最棒的。”
他的话啰嗦又繁多,就连秦诚都忍不住纳闷了:“爸?你今天怎么了?”
秦盛年呼出一口浊气,不想理他,照旧在秦湘碗里夹肉夹菜,“以前是爸不对,爸不该对你那么严格。。。。。。”
秦诚越看越觉秦盛年脸上的笑透着几分心虚,他立马撂下筷子:“爸!你不会真的要把姐送走抵债吧?欠的钱不是都还上了吗?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那同事也是放高利贷的!”
他的话虽然脑洞有些大,但都有迹可循。
秦湘思虑着这一切,秦诚的话在脑海里转了又转,他说的不无道理,想到这,嘴里的饭菜顿时变得格外不是滋味。
她慢慢抬起眼皮,眼底夹杂了复杂的情绪,真的是这样吗?这顿饭不会是她在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吧?
她最后还是要被抛弃被送走吗?
与此同时,以往那些被拐卖的妙龄少女的闻纷纷涌现在她脑海里,她。。。。。。不会也要是那个下场了吧?
秦盛年现在一看秦诚就来气,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想法,当下撂了饭碗,站起身,再也忍不了了:“你他妈哪来的那么多想法,谁说老子要送走你姐了?”
他向来心思粗,没有注意到秦湘的表情,可阮甄注意到了,立刻接话:“晚晚,你爸不是像秦诚说的那样,他本来是想向你道歉的。”
秦诚听完这话,悻悻地说:“。。。。。。真的?”
秦盛年没好气道:“废话!”
餐桌上渐渐趋于安静,只剩瓷器碰撞的声音。
饭后,秦盛年本想叫住秦湘谈心,却没想到秦湘只说了句自己去休息便回了房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时之间,秦盛年顿时有些抹不开面子,他在工作单位都是被人尊敬的,哪受过这种冷待。但脑子里突然想起什么,顿时说不出话了。
阮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坐在秦盛年身旁,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慰:“晚晚这么疏远你也是有原因的,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