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家妹现在何处?”
见礼过后,秦浩然开门见山问道。
惊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视线忍不住飘向了内殿,但蔺汝贞却稳如泰山,道:“令妹一切安好,已经歇下了。”
秦忘机在内殿,一口药方给宋桢渡下去,便听见殿外响起秦浩然的声音。她喜不自胜,正要起身出去与兄长相见,却被宋桢咬住了唇。
她哼了声,不敢再乱动半分。
这空当,她才意识到,若是就这样从太子寝殿走出去,兄长会作何感想?
便打消了念头,伸手轻抚宋桢的。大约感受到了她的抚慰,宋桢渐渐松开了她。
一碗药喂完,来到外殿,兄长早已走了。
蔺汝贞一个眼神递来,星临便将秦浩然带来的包袱递给了她。
“有劳秦姑娘了。星临,带秦姑娘去偏殿歇息。”
目送他们出门后,蔺汝贞便回到内殿,像一个父亲那样,守在宋桢榻前。
接近五更时分,宋桢终于苏醒。他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焦急地四下扫视一圈,不见秦忘机的人影,立即问蔺汝贞:“她人在何处?”
蔺汝贞差点没晕过去,都已经被禁足了,不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却只想着儿女情长。不过徒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便没表现出往日的严厉,温言道:“在偏殿。一切安好。”
宋桢这才安下心,倒回榻上。
伤处钝痛传来,他顾不上疼痛,再度支起身,拨开衣领,看着胸口层层雪白的纱布,又急声问:“腰带去了何处?”
蔺汝贞满脸疑惑。
这时一名侍从正好端着热水进来,准备给宋桢擦洗,听见他问起腰带,猜到是昨夜被自己扔掉的那根女用腰带,心头一凛,磕磕巴巴回道:
“回殿下,那腰带上满是血污,已经弃了。”
宋桢立即捂着伤口,朝他怒喝:“找回来!濯洗!熏香!”
“殿下,急火伤身,你这般,若是再有什么闪失,岂不枉费秦姑娘一片苦心?”
蔺汝贞苦口婆心劝道。
“什么苦心?”
蔺汝贞便把昨夜秦忘机亲自给他渡药的事情告诉了他。
宋桢听完,胸口的憋闷感瞬间烟消云散,变得无比畅快。
她果然,是在意他的。
心绪稍定,他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挥手屏退侍从,看向蔺汝贞。
“太傅,孤知道刺客是谁。”
对于那日给他下毒之人,他已经想好了对付的法子。
昨日经过城门,他身着太子衮服,到城楼借弓箭时,那名守卫头领看他的目光,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
宋桢便见机行事,冒险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