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儿又是感到奇怪,却顾不上多想,忙着打扫出一小块空地来,接着匆匆跑到一棵棵老松树根部哆嗦着双手从树干上一小片儿一小片儿地剥树皮,每次却只能弄到一点儿。
等到东方天色微明之际,她才开始吃力地点火,一边学着庞悦翔当初的样子拼命地吹,但火光总是那么小,着得艰难,只会带给她可怜的一丝温热。
费劲到肚子饿着叫了,还是生不出理想的火来,她便简单吃几口凉鸡肉去找柴草了。
可她的一走就是整个上午不见人,中午该吃饭的一刻也未回,想必是长松林大,而其它有柴草的地方都被大雪埋住,不容易现。
到今天为止,庞悦翔的伤处已经明显好转,不得不归功于老白医的奇药。
下午,他能很自如地仰、坐和起身了,而按计划今晚应该是对赵水儿第二次行动的绝佳机会。
夕阳又临近之时,赵水儿扛着满背干柴回来,看样子都累得要走不动路了。
庞悦翔假装伤情依旧,安静地躺在原地瞅着她额头上溢出的冰冷汗珠儿,慢慢地将视线下移,又下移,自己顿时心潮涌动,下面不听使唤地硬!
他强忍着。
到了跟前,赵水儿歪身将干柴扔下,之后又开始专注地点火,因为太冷,在外面奔波大半天了。
更因为她好怕冷!
庞悦翔再一次展露十足的色笑,一会儿盯住她的唇,一会儿瞧着她的腰……
渐渐地,火光扩开,火堆变大,把温暖都散了出来,烤得他浑身也舒服了,赵水儿又慌忙离开。
因为在她眼里,傍晚已至,那个卖烤鸡的如果今天进城了,很快就要回来。倘若没有他的烤鸡,这冰天雪地里两人挨饿可不好熬。
等到停在长松林边上,她嘴角现出美丽的弯笑。因为前面的路上印着车轱辘走过的痕迹,而且还是一条!由于大雪是深夜时分下的,那时卖烤鸡的肯定没出门呢,所以她确信此刻的车轮痕迹显示那人还未从城中回来。
天色缓缓地暗下来,又被雪地映亮,而没用多久便听一阵嘈杂的声响从那个方向传近,咯吱咯吱的,像嚼着大黄瓜。
赵水儿如前两次一样兴奋了。但这回她不那么心急,只是镇定地直愣愣立在原地等待,因为今天去寻柴已经累得不行了。
转眼之间,那人停住,将车子支稳,转过脸来满身更恭敬的样子。
赵水儿有些不懂,见他迅从车子上拽下一圈烤鸡,还是五个,却被一条大绳子串着。
走到跟前,他单膝跪地,双手把烤鸡带绳子捧上,讲:
“城夫人,请慢用!”
未料赵水儿轻蔑地瞪他一眼道:
“什么诚服人,不诚服人啊?你要是不服本主的话可以不这样每天破财求安……没点儿刚气!不过,本主这一刻还真累得想被人扶着走了……”
拎起那条大绳子,她稀里糊涂地扭过身,疲惫不堪地进入长松林中。
踩着苍白的路子,没用多久赵水儿便看到那片光明,火丛跳动。她努努力加紧几步,停在近旁,现那件本属于自己的大长袍,被平平整整地铺在了火堆边上,身子一下软了七分,随手扔掉烤鸡和大绳子,没劲儿地倒落上面,顿时感觉舒服多了。而由于挨着旺火,她很快就又暖热过来,喘几口气的空儿便不知不觉睡着!
月亮今晚也很明,照在长松林中,衬得周围都特别宁静。
庞悦翔从火堆另一面的地上缓缓坐起,右手拄地站立,身子左扭右晃着绕到赵水儿这边,慢慢地蹲下听。
想必肯定是太累了,她此刻口中吹着沉重却均匀的呼气。
庞悦翔认定她熟睡后,向一旁伸手把绳子带烤鸡轻轻地拉来,接着迫不及待地拆下绳子,拿在两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