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再拜道:“小人有幸得遇娘娘,娘娘所托,虽刀山火海,亦万死不辞!”
玄女娘娘道:“吾奉玉帝旨意,要将茅山中所镇的那一百单八罡煞星放出,今番将此事付与汝,汝切要谨记吾之言语。汝至茅山深处,但见老君像,只须大呼三声‘斗母助吾’,自有分晓。汝平素积德行善,已有升仙之望,此事若成,汝不日即得列位仙班矣。”
言讫,但见狂风吹过,空中巨石砸来。攀登大叫一声,从榻上跌下,猛然醒来,方知是南柯一梦,再看周遭时,案上残灯尚明。攀登得此一梦,翻来覆去,再不能寐,复将那梦中之事细细思量一番。眼见已是五更天气,复往床上略眬一眬,更觉事不宜迟。好容易捱到天明,攀登自往县中告假,问乡邻借匹快马,风也似赶往茅山。
比及葛攀登驰来山下,已近日中。望那茅山时,果然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山上奇岩怪石,林立密集,绿树蔽山,青竹繁茂,正是修道好去处。如何说?有道是:
青山迷烟,碧树凝翠,叠叠怪石垒险峰,层层奇松夹曲径。清泉鸣环,尚比瑶琴更堪听。倦鸟归巢,应知云端不胜寒。不见经天纬地人,合为参禅修道场。
葛攀登不知路途,却见道旁有茶棚,遂将马拴了,摸出二钱来银子,置于柜上,问那店家道:“主人家,可知何处可以上山?”
那店家见攀登风尘仆仆,自捧碗茶付与攀登,附耳遥指山东面道:“客官有所不知,彼处自可上山,只是路远山险,马不能行。”
攀登道:“无妨,马匹留此,烦请丈丈与我看顾一二。”
说罢,攀登顾不得鞍马劳顿,一路奔上东山。方至山腰,天色将晚,周遭树木丛生,已失道路。攀登暗叹道:“是我心急求成,未能问清路途,迟些下山无妨,只恐误了玄女娘娘法旨。”
正没理会处,却见一老翁荷锄下山,急问道:“老丈,可知此山何处有老君道场否?”
那老翁道:“循风自至。”
不待攀登再问,那老翁已不见了。再四下看时,黑夜已临,凉风吹拂,却有星星点点火光,影影绰绰。攀登自道:“此定是神人为我指路也。”
遂循着火光,拨开林木,方行数十步,有石碑拦路,火光已是不见了。藉星光看时,那碑文曰:
“老君体自然而然,生乎太无之先,起乎无因,经历天地,终始不可称载,穷手无穷,极乎无极也,与大道而轮化,为天地而立根,布气于十方,抱道德之至纯,浩浩荡荡,不可名也。”
葛攀登念罢,顿悟老君像之意,遂大叫三声:“斗母助吾!”
忽的一道惊雷劈下,把这葛押狱吓的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半晌爬起,眼前现出一个山洞,但见:
非为地就,实乃天成,黑洞洞似幽冥不见底,混沌沌如洪荒待揭秘。点点鬼火,九头恶虫恐探;缕缕青烟,五爪神龙难寻踪。饶是周处须拱手,直教卞庄亦胆寒。
攀登壮胆走进去,洞中竟有光,复行数十步,只见一块石碣碑伫立,碑上写道:
梦觉玄女去,路尽群星来。
事艰未可弃,精诚金石开。
葛攀登看罢,往石碣碑前拜了三拜,心中默祷道:“天可怜见,教我成功。”
少顷,只觉得山摇地动,攀登慌忙奔出洞去,却见黑云压山,狂风大作。忽的一声巨响,好似二郎劈山,又如石猴出世。一道浊气冲破山头,直飞上半天里,又是一声巨响,但见那团黑气散作百十道金光,向四面八方去了。正是:
惊雷碧血破幽关,凡土从今再不凡。
人间长留罡煞在,何惧奸佞与凶顽?
究竟葛攀登放走这百八星君后又有何作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