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忠良自古最伏人,直教武侯再降尘。
义士忘身因顾义,莫嗤水酒辣且浑。
话说当时陈明远与县令领队,径奔仁义庄。待至庄前,却见庄门大敞,众人不知何故。只见田雅珠走出,望县令施礼道:“未知官长来仁义庄所为何事?”
陈明远不觉暗暗叫苦,只得道:“你等做得好事!怎还这般言语?不是知县相公要为难你,走上县衙便罢。”
田雅珠也是个乖觉之人,知陈明远这话头藏字,乃笑道:“无妨无妨,先请诸位至庄上吃口热茶。”
县令忙道:“陈都头且住,田大庄主深明事理,且有功于本县,切不可动粗。”
复谓田雅珠道:“田大庄主,这茶便不吃了,敢问季二庄主何在?”
田雅珠道:“我姐姐她却不在庄内,大人若是不信,可进庄中细细搜检。”
陈明远见状,情知田雅珠必有计较,就令土兵进庄搜捕。不多时,一众土兵回禀道:“确不在庄中。”
县令闻报,忽地转怒道:“左右,与我将田雅珠拿下!”
田雅珠惊道:“草民无罪。”
县令道:“我前日闻你在邻县省亲,庄中诸事全仗季晓宇打理。如何今日季晓宇涉案,便不在此,反是惟你在庄上?”
田雅珠道:“委实是临州亲眷得了急症,故二庄主前往打点诸事。”
知县唤县尉来道:“料那季晓宇不曾走远,你去各门打探。”
无何,县尉回禀道:“季晓宇已出城,手中仗枪,箱笼甚重。随从三人,把门军士认得其中两个是刘、尹二主管,另一个却无人认得。”
知县怒道:“既是情急,何消带许多物件,又持军器?余下那个定是东京劫法场的贼子,显是畏罪潜逃。且先拿下这厮,严加讯问!”
众土兵领命,陈明远亦无可如何,只得先押解田雅珠同回县衙。
当下张知县换过袍服,升堂讯问道:“田庄主,你原是县中良民,往日强人来犯,也亏仁义庄出力,今日缘何颠倒勾结贼人?”
田雅珠拜道:“知县大人在上,听草民一言。只因邻县受灾,有姑表兄弟书告急,故民女带一众庄客前去救济,顺道省亲。今个直至丑牌方归,并不曾见过甚么贼人。”
知县又问李二道:“庄主所言可是实情?”
这李二是奸邪之人,那里由得田雅珠分说?便道:“那贼人到庄上时,大庄主亦在。”
只见田雅珠摇头叹道:“李二李二,我庄上不曾亏待你半分,缘何要陷害于我。你所言若真,便赌个誓罢。”
李二未有顾虑,忙道:“我若有半句谎话,便教我没了心肝五脏而死。”
知县又道:“你便不知情,然季晓宇涉案无疑,眼下先拿你在此,不愁她不回来分剖。”
陈明远见此光景,与知县附耳道:“田雅珠有功有过,且东京一事,兹事体大,干系甚多,断不宜草草结案。不如先将田大庄主与李二收押,季晓宇最有义气,早晚到案,那时再议不迟。”
知县点道:“只得如此。”
分付县尉道:“且将这二人打入牢房,再放文书,到处捉拿季晓宇。”
县尉领命,便把田雅珠、李二收监。
再说季晓宇、路新宇、刘楚、尹柔雨四个,赶往窑湾村,将至村口时,已是快日出时分。正待进村,恰好又遇着一人,那人见是季晓宇,忙招呼道:“二庄主那里去?”
季晓宇看那人,就道:“却是毛武师,如何迟来?”
毛武师道:“大庄主只觉心神难安,见了二庄主书信,便教我在后打点,她火赶回,因此迟了些时辰。却不知二庄主与二位主管到此何事,身旁那人亦甚是眼生。”
季晓宇便将上项事都说了一遍,又与路新宇道:“此人姓毛名振宇,祖贯徐州人氏。他一身武艺,平日里百十人近他不得,若是拒住路口,纵有百千军兵,也不得过去,因此江湖人称他作拦路虎。”
毛振宇与路新宇厮见了,笑道:“因起先来投奔陈都头,不想恁地无缘,都头外出公干不在家中,只得到庄上借宿。却蒙二庄主错爱,留下做了个武师。”
有诗赞这毛振宇道:
声雄气刚展威武,力健技高谁挡阻。
毛姓武师仁义客,振宇人称拦路虎。
毛振宇又道:“既是二庄主不能安心,我且回城去探听大庄主消息,但得实信,便回村中回覆。”
季晓宇道:“如此最好。”
遂辞了毛振宇,四人复直望村里走来。却得刘、尹二主管引路,四骑马径奔那女诸葛家叩门。只听得呀地门响,但见迎面一女子:
面如傅粉,眼似桃花,身着素色鹤丝罗氅,手执淡绿双绣绸扇。闲日默观太公书,思时帷幄五铢算。微微蹙眉,便可施千般计策;颦颦一笑,腹中生万道玄机。钟灵毓秀娄小雨,馨香蕙芳女诸葛。
只此人不是女诸葛,更是谁?曾有一诗单道着她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