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宝宝回国几天了,原本是打算在徐雅然这里借住几天就搬出去的,可是无奈徐雅然死活不让,最后她也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徐雅然的房子是一套已经有二十多年房龄的小二居室,房子虽然有些老,但交通方便,地段极好,一站路外便有一家幼稚园,已经非常适合他们现在的情况了。
这些天,徐雅然的公司也特别忙,每天都公司家里两点一线跑,涂宝宝便独自带着两个小宝贝联系了他们就读的幼稚园,再添置了一些衣服用品。
一切安顿好后,涂宝宝带着小宝贝去看她的母亲,宝贝们未曾见过的外婆。
涂妈妈葬在宁州最好的云山墓园。
当年涂宝宝赶回医院后,就立马被涂妈妈的主治医生找去,那个医生从涂妈妈入院起便一直负责,和涂宝宝也已经算是熟识了。
那天,天阴沉沉的,医生办公室的光线显得很暗,涂宝宝看着皱着眉头的周医生,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周伯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有钱,真的,我有钱,不管什么药,只要能救我妈妈……”
她疯了似的拼命的把包里的钱往外倒,一沓一沓全是美钞,周医生把她摁在凳子上:“涂涂,你安静一些,你妈妈这个病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你知道吧。”
“周伯伯,我只有妈妈,只有妈妈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她拽着周医生的袖子,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泪水早已湿了整张脸。
她一直不懂,不是说好人一定有好报的吗?为什么她的妈妈就要接受这些折磨。
医生告诉她,即使再治疗,也是无尽的痛苦,与其这样不如让母亲做自己想做的,至少不会遗憾。
她给医院交了一部分钱,主要是维持涂妈妈的营养,涂妈妈说她喜欢看着宁江,看着江水长流。
涂宝宝知道,涂妈妈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便是在那里,直到死,她还是放不下的吧。
于是,她用余下的钱在云山墓园给她安了个家,让她能够一直看着那里。
“妈咪,外婆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里啊。”
言言圈着涂宝宝的脖子,看着四周冷冷清清的,又把小身子往涂宝宝身上靠了靠。
涂宝宝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儿子,一步步的走在台阶上。
“因为外婆去了另一个世界了啊,所以就要一个人住在这里。”
把脸在女儿的脸上蹭了蹭,那柔软的皮肤便是她这些年的倚靠。
“那外婆知不知道言言和哥哥来看她呢,言言还给外婆带了言言最喜欢的水果糖。”
说着小家伙从衣兜里掏出几颗漂亮的糖纸包裹着的水果糖。
这种水果糖只有加拿大才有,言言尤其喜欢,但离开时也只是买了几袋而已,涂宝宝看着女儿的举动,心底一恸,热了起来。
妈妈,我有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你知道吗?
“妈咪,你看那个人一直看着我们。”
予予拽了拽母亲的手,指着远处一个墓碑前看着他们的男人,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西装笔挺带着墨镜的男人。
涂宝宝早在儿子开口前,便已经看到了那个人,想不到十年未见,这个男人身姿还是这么挺拔,而那个十年前等着他救命的女子却已经长眠在了地下。
“宝宝。”
叶振轩看着眼前的女儿,这模样尤胜她母亲,想当年,他不也是被她母亲在江边远眺的一幕迷住的吗?
涂宝宝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振轩,将言言放下,在两个小宝贝的脸颊各亲吻了一下,说:“宝贝们你们都给亲爱的外婆带了什么啊。”
予予把手里的花放在墓前,言言把口袋里的水果糖全部掏出来照着哥哥的模样放下,各式各样的糖纸外包在阳光下闪耀。
予予握着妹妹的手,两个小盆友小腿一弯就跪了下去,然后狠狠的磕了个头。
“外婆,我是予予,这是妹妹言言,我们来看你了哦。”
涂宝宝看着这一幕,眼睛忍不住浮起了一层雾气,她从未教过两个孩子,在加拿大,她每天都是忙着上课,考试,挣钱,参加比赛,可是今天两个宝贝的这一举动彻底的镇住了她。
“宝宝,你结婚了?”
叶振轩疑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小宝贝,小女娃的脸简直就是涂宝宝的翻版,眼睛总是闪亮闪亮的,目光落到予予脸上时,不觉皱了皱眉,这张脸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