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就在眼前,远处的甜也解不了近处的苦。
“君洋。”
严明信问,“我们还能飞多少年?”
他搜肠刮肚,把他的前辈们认真分为“人”
和“普通人类”
,保守估计道:“飞到5o岁?能吗?”
可惜任他花样百出,君洋仍是一脸了无生,冷漠地盯着他,问:“干嘛。”
严明信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心里知道非走不可,可总觉得自己欠了此地一屁股账——除了住宿挂账之外,他怎么竟然还有账?
他百般躲避,自我规束,生怕有何牵挂,可到头来怎么还是一肚子牵挂?
他可以排除万难,但他现在面临的,偏偏正是万难之外的那一难。
他一定得走。
他顶着君洋万念俱灰的眼神,咬牙呲出一个笑:“等我不飞了,我找你玩去。”
“你都五十了,来找我玩?”
君洋的脸色不太好看,“五十岁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
这人偏见太严重了,部队里许多骨干力量都是四五十岁,不都还挺硬朗吗?哪里不能去,什么不能玩?
严明信赔着笑,说:“五十岁其实还挺年轻的!我到时候……”
运输机8点2o分起飞,时间本就十分紧张。二所门口每路过一辆车,严明信心里都紧上一紧,看着车开走,他稍稍松口气,随即进入下一轮的紧张。
在无数轮提心吊胆之后,终于,一辆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没有时间废话了,他也是真的不会逗人乐。
他上前一步环住君洋整个肩,把千言万语都化成手上的力气,狠狠将人拥在怀里:“别忘了,你说过,你不会比敌机先落地。”
第19章
想念一个人,是什么味道的呢。
风从窗口向屋内涌来,君洋一挥手,把整片窗帘拉开——万里无云,今天适宜起飞。
奉天军区是全国最大的军区,这里面有历史、战略布局、工业、科技等等原因,不提也罢。
但说起“铁翼”
,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空军,而是“奉天空军”
。
全国上下几百万个当兵的,在这几百万人中唯独那几千个人能用这个诨名,又是他们,头一个将诨名打磨成了招牌。
但凡能上天的家伙什儿,哪个不是“铁”
做的“翼”
?被占了先,这两个字该让多少航空人心有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