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信升空一趟,来回奔袭了近千公里航程,还真枪实火地交了战,这会儿身子还没缓过劲儿来。
他摸摸肚子,舔舔嘴唇:“打过电话啊,怎么可能没……”
“端正态度!”
旅长气势汹汹,猛一拍桌子:“大声回答!你是不是没打过电话!”
严明信立正:“报告,打过!”
就是因为从小看着他长大,旅长才越看他越生气,恨铁不成钢地问:“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严明信:“报告!没吃撑!”
驾驶轰炸机的体能消耗非常大,他不但没吃撑,还有点饿。
“你为什么要在海空频道说那些话!”
旅长用关节敲击偌大的会议桌面,一字一叩,叩得他自己也生疼,“我不懂,你就不能着6了再给你爸打电话说吗?就不能回家了再交代他!”
严明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名正言顺的说辞,支支吾吾:“我……”
旅长血压居高不下,耐心十分有限,两秒钟没听见回话脸都皱了,痛心疾地说:“击中海盗的控制室,既没损坏船上设施,保留了经济价值,又限制了海盗的活动能力,这本来是大功一件,你怎么就飘了呢?”
严明信能不飘吗?他从军多年,奉命升空上千次,这还是头一回在任务中遇到o27,谁知一遇见就看到他爹被三打一。莫说他没办法把感情理智地割裂开来,换做任何正常人也很难不上头。
他为o27解了围,觉得自己光芒万丈,想让他爹好好看看是哪个小伙子英雄救美,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到这儿为止,这个想法都还只是一个想法,毕竟身在公海,他不能为所欲为。真正促使他敢付诸实践的原因,是他知道他身后跟的是君洋。
君洋身未至计先谋,一入战局抽刀断丝,查缺补漏,有他和僚机在身后护航,严明信直觉得这片天改名换姓都不为过,还不任他翱翔?
“你现在本事大了,嗯?”
旅长揉着太阳穴,“绕着护卫舰做滚筒——这么小的半径,拍电影的都不敢这么拍!你可真厉害,J-1oo到你手里算是扬光大了!”
旅长隔着偌大的会议桌骂犹嫌不够劲,从桌后绕出来:“是你们教官教的吗?难道你在训练营的时候没学过撤退时要紧随编队,无特殊情况不做多余动作?公海不是训练场,这是让你展示技术的时候吗?你还敢给我一绕绕了两圈?”
“展示技术”
说明旅长承认了他的技术,严明信听了还挺高兴。
骂人也是力气活儿,旅长拉了张凳子自个儿坐下,罚严明信在那站着:“前几个月,我去过一趟中央指挥学院,正巧赶上他们那个月的作业展览。题目是全院一起观看去年‘西梅里海航展’的表演录像,作业内容任学生自由挥。”
“他们看的录像内容和在全世界公开播出的内容完全一致,没有任何区别。”
旅长说道,“去年a区的型战斗机a55第一次公开亮相,你应该记得吧。其中一份作业,有个人就拿a55表演的那几个特技动作和我军主力机型做那几个特技动作的资料做对比,通过飞行姿态、角度、度分析,推断出了式机型的重量,然后根据飞行一段时间后的状态又推算出了它那次表演的载油量,接着进一步推算出了油耗、油箱容量。”
全世界未来战斗机的展方向是一致的,但各家具体展到了何种地步,个中参数却是各家保密的。
如果能获得这些数值,相当于间接知道了该战机的作战半径、巡航能力,也就方便了我方对症下药,寻找克敌之法。
这消息可谓振奋人心,严明信一听就懂:“厉害啊!”
“你知道这份作业是谁写的吗?”
旅长问,“这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a区这个机型可能研制了三年五年才出厂,他一个月之内就给你搞出来一套完整的数学模型。没有人给他提供保密信息,完全靠他两只眼睛盯着屏幕看录像,然后自己查资料搞出来的,可不可怕?”
严明信配合地拍拍手:“真可怕真可怕!”
“当然,这个学生从没驾驶过飞机,也缺乏实战经验,没有考虑到人家敢出来飞行表演,那肯定是留了一手的。这些数据都是他一厢情愿,没什么实际参考价值。”
严明信:“……”
旅长又道:“但是没关系,一次不成还有下次。要是让这样的人多看几次a区的表演呢?他会不会根据每次表演的差异寻找信息,推算出飞机的更多性能?”
能否推算得出,严明信不知道,他只隐约感觉到旅长兜了一个圈子,而且他还被绕进去了。
“还有一份优秀作业,B区记者去采访他们国家某个空军基地的一个小领导,就在一片露天的空地上采访。也是巧了,采访的时候镜头里飞过去了一群鸟。这个学生就按照这鸟的种类、习性、迁徙路线,还有小领导的衣着,直接给推算出了B区这个空军基地的纬度和采访日期。”
旅长指着严明信道,“人家看见一群鸟都能推断出基地在哪——鸟不在编制内,泄底也就泄底了,谁也不能不让鸟飞,可你呢?你是经过奉天军校和训练营正规培训的飞行员,你直接把机腹下面挂的导弹给我露出来了!”
严明信:“……”
导弹挂在机翼和机腹下,正常飞行时受到遮挡,敌人未必看得清楚,但滚筒动作要翻滚机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