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闭上眼睛,捂着额头低低地笑了两声:“原来是这样啊……果然。”
纵使在他几千年的漫漫记忆里,属于鹿鸣的只有短短二十几年,但无疑占据重要地位,那是属于他的另一个开端。这些全是他这短暂一世的一部分,叫人怎么释怀呢?
但是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又能怎么办呢?
每当认为自己那颗拳头大小的心已经海纳百川,再大的事也激不起什么浪花的时候,总有事能破开他自以为坚固的铜墙铁壁,直往心上扎,带出一捧心头血。
“我知道他待你还算不错。”
张航风看向鹿鸣的眼神里不觉带上了怜惜。
他可以一直恨二爷,可这孩子不一样。
这孩子是对方一手带大的,可如果没有二爷,或许他现在家庭和睦。
但鹿鸣随后挺直了背,像是裹上了一层外壳,严丝合缝,叫人看不出端倪。
他只是声音平静地道:“‘鲨’到底是谁?”
张航风摇头,给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回答:“没有这个人。本身便是尤那金那帮人编出来的挡箭牌,背后都是他们几个假借这个虚假的名头在操控,后来二爷索性拿他做掩护,糊弄你的。”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唯有那点情,可能是真的。
鹿鸣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
冯6离皱眉,担忧:“鹿鸣……”
鹿鸣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问张航风:“最后一个问题,二爷的尸体呢?”
“怕你难过,把他葬在龙山公墓了。”
看来在尤那金私人住宅遇到的果然是二爷,明崇居然也愈缺德,连坟都刨。
鹿鸣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起身:“叔好好保重身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张航风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留下吃个饭吗?”
“下次吧,这次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不能耽搁。”
“鹿鸣!”
在鹿鸣碰到门把手的时间,张航风叫住他,对方默默地等着他的话,张航风的嘴张了又闭,最终道:“尤那金离奇失踪,应该是遭遇不测,过几天贪狼组有次大行动,打算彻底结束这个贩毒组织……到时候我做完该做的事,我会去我该呆的地方。”
当了半辈子无名英雄,因多年仇恨换来这个结局,值吗?
别人不好评判,至少张航风认为是值的,如果再给他无数次机会,他也会无数次做出同样的选择。
“叔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我都……”
鹿鸣卡壳,一时间找不出适合的词表达。
支持吗?与其说支持,不如说是看透后的淡然。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求的了,你过得开心就好。”
张航风可算是看了冯6离一眼,“到时候跟鹿鸣一起到我这来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