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丈新作如此之多,满座人都希望能够得闻佳音,师丈何不见示三两,来满足大家的渴求?”
老僧却连连摆手,推辞以他日,朱中正(牛精)只得转而说道:
“难得今夜诸位名士齐聚,况且雅谈高论,也算得上是一时之盛事。”
“此地离集市很远,又值夜深,酒是没地方找了,想烤肉吃也没办法,宾主之间的礼节欠缺太多,实是羞愧难当。”
“我辈尚且可以将学问当做食物充为果腹(牛、驴和骆驼都可以反刍……),而诸公却通宵都没有食物可以充饥,这可该如何补偿呀?”
老僧接着他说道:“我听说只要是有益的谈话便可以忘却饥渴,就拿中正(牛精)来说,他以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一言一行无不遵循规矩,攻城时犒劳将士,更是其最擅长之事。(杀牛吃牛肉犒军……)”
“但十二因缘,皆从互相接触而起,茫茫苦海,烦恼随之而生。究竟何地才能得见菩提,又从何门才能得离火宅?”
朱中正大笑道:“师丈这是着了相啊!某平生茹素,不曾因半点荤腥破戒,况且常言说:时时勤拂拭,勿使然尘埃。某既然有此觉悟,又何谈不是个觉者?”
老僧听完他的话,忽然大笑起来,一面说:“佛家崇尚清净,修行成功则为“正觉”
,觉,则便是佛了,如中正刚才所说,可谓深得修行之道了,就是苦了你割肉喂鹰啊。”
不知为什么,听完老僧的回答,整个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就连瑶瑶都绷不住轻笑起来。
刻晴随即道:“师丈文采斐然,妙语连珠,佳句迭出,实在令我印象深刻。可否再让吾辈聆听您的名篇?”
老僧推脱不能,只得道:“客人三番两次苦请,我也实在是难以推辞,只是老僧本就不善于作诗。”
“况且现在抱病在床,身体虚弱,作诗读书之类的习惯早就荒废了,都是那朱中正无缘无故非要揭老僧的短。”
“不过在病中时,我也偶然作过两篇自述之诗,不知精通诗文的各位可否愿意一听呢?”
众人饮酒吞茶,拍手鼓舞。
老僧于是吟诵道:
“拥褐藏名无定踪,流沙千里度衰容。”
“传得荼诃心地后,此身应便老双峰。”
“为有阎浮珍重因,远离沙土赴雨林。”
“自从无力休行道,且作头陀不系身。”
师丈话音刚落,满座人就都叫起好来,瑶瑶品着其中文意,渐渐沉思。
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一屋子酒客,都有和仙众一样的生灵本相不成?
一边的奚锐金道:“佳作,佳作!不过话说回来,已经多少天没见到苗生了?”
敬去文道:“苗生是修行的老前辈,她道行颇深,自然性情孤傲,然而若是知道我们在这里聚会,一准会来的。”
过了没多一会儿,苗生果然就到了。
素青看着身着白袍打底,外罩一层黑纱蔓拢白袍的苗生,纵使看不清面庞,却也突然感觉她身上有熟悉的气息,好似伴随梦境中尘封千年的记忆席卷而来。
敬去文引苗生和三人相见。素青跟刻晴先自报了姓名,苗生后道:“姓苗,名介立。”
(苗者,喵也,猫也,介立,一说猫蹲坐之状,亦可理解为猫独特之狷介独立之品性)
宾主之间先是极度的寂静,让准备自我介绍的瑶瑶都不知所措,然而不一会便互相寒暄起来,声音纷乱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