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婉一路闷头走向自己的院落,清婉居,这名字还是赵思婉懂事后自己改的,清婉,听起来极像是永昌侯府里清字辈的孩子。
只有最熟悉赵婉儿的小桃知道,赵思婉现在的心情是非常非常不好的。
“嘭!”
赵思婉一脚踹开了房门,小桃赶紧跟了进去将房门关上。
“她居然!居然赶我走!”
赵思婉抑制不住的将桌上的东西都掀倒在地,一整套的白瓷茶盏摔落在地上,碎片弹飞开去,小桃离得近,正好被一块碎片划伤了额头。
“啊!”
小桃吓得大叫一声,颤抖着手碰了碰额头上的伤口,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脸了,小桃在丫鬟中还算是有几分姿色,赵思婉向来不喜小桃这张脸,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让小桃穿的一身艳俗的站在自己身边一下就能衬托出自己的清丽脱俗,所以赵思婉一直容忍着小桃留在自己身边。
“瞎叫唤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赵思婉上前推了一把小桃,小妖精,活该被毁了容貌。
“奴、奴婢不敢。”
小桃心中极度委屈,语气中带着哭腔,但又不敢说出来。
“我从三岁起就陪在她身边,都十一年了,是她自己要抚养我的,我一开始被抱离母亲身边的时候,谁又考虑过我是怎么想的,我不仅不能说我想母亲了,我还要日日去讨好一个母亲讨厌的女人,原以为她是这把我当女儿来养,可现在呢,她看沈清漪出息了,就不念我的好了,想把我潦草的嫁出去,她好去讨好沈清漪,呵,沈清漪是宁愿日日待在宫里也不愿意来侯府看她一眼。”
赵思婉越想越难过,为什么别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任何东西,她扳不倒沈清漪,也要死赖在永昌侯府。
仁宗十三年六月三十
永昌候五十大寿
永昌侯府从午后便宾客不止,热闹纷纷,朝中几乎各司官员都派了人前来祝寿,这几年,这朝中可没有比永昌候还要炙热的人物了,且不说永昌候本人在前朝便是得力的官员,后来一路扶持女帝登基,又监管了户部十三年,其中没出过一丝差错,再看他那出息的孙辈,一个是满腹才华的小神童,三岁成诗、五岁便能执笔写策论,十岁写的策论就能被女帝拿来参阅,并大为赞赏。另一个虽是体弱多病,但那可是天生的祥瑞之人,又有那倾国之貌,听宫里的人说明慧郡主的学问和字画也是极好的,毕竟明慧郡主的学问和字是由太子殿下亲自教导的,画艺又师承二皇子殿下,这么一看,明慧郡主自小体弱多病却能活到现在,儿时愚钝现在又能诗书俱全,确实是祥瑞之人没错了。那三少爷就算再怎么不行,也还有个爵位可承袭,再有一点,这京中大半的产业可都和永昌侯府有关,这样的永昌候,怎么能不炙热,大伙都把家中珍藏的珍品拿来做贺礼,有些人那是提前一两年就开始搜罗起来,打听沈渊的喜好,去找珍品。
府门口的侍从和管家忙的不可开交,侍从们牵马的牵马,安置马车地安置马车,又要唤丫头婆子过来领人进府安置,管家负责登记来人送的贺礼入库记名,墨都添了好几次了,手都要写酸了,只好换手下来写,自己在一旁死死地盯着,其实手下哪里敢漏写,但是这些贺礼哪样不是价值连城,管家就怕出一点点差错,所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老侯爷作为寿星,吃了午饭就坐在正厅和来客交谈答谢,沈清斐以后也是要上官场的人,老侯爷也把他带在身边介绍给各个官员认识。
江妍则负责女客这边的安置,江妍干别的不行,安置这些女客们还是可以的,江妍今日倒是没把赵思婉带在身边,要是以往,江妍定是要趁机将赵思婉介绍给各个夫人小姐的,今日忙且不说,这几日赵思婉自己也没往飞霜院那凑。
这时候沈时就能派上大用场了,那些京中的纨绔,哪一个不是他兄弟,找乐子这种事情他们最内行了,平日里那些一本正经的少爷公子虽看不惯这些不学无术,贪图玩乐的纨绔子弟,但在这种宴席上,确还是要靠这些人来热场子。
这府上最安逸的那还是清漪,从早上安安稳稳睡到巳时不说,吃了午饭,又在榻上小憩,醒来也不急着梳妆,左右宴席要晚上才开始,清漪还是一身的寝衣,一头青丝只用带松松的绑着,坐在地毯上与丫头们玩叶子戏,这些小玩意里,清漪最爱玩的就是这叶子戏,要是无事,能与丫头们玩上一下午。
“你怎么还不梳妆?”
一声娇憨而略带嫌弃地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
清漪头也没抬就知道是谁来了。
“现在又没我什么事儿。”
清漪头都每回,手上只剩下最后四张叶子牌了,清漪得意的看着西玉小兰和小月,三个丫头一看清漪这表情就知道清漪那四张叶子牌不赖了,现在只等西玉出一次牌就轮到清漪了,西玉看了看手中五张一模一样的叶子牌,默默地只拿出了一张放在毯子中间。
“嘿!我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