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和没说下去。
容殊瞥他一眼,“你的胆子在说丞相叛国时就很大了,但说无妨。”
“臣受了丞相的贿赂。”
容殊再次陷入沉思。于是苏清和将那日和颜文博密谋的事情稍加修饰,全盘托出。
凭借自己的力量,短时间内怕治不了颜文博,但容殊可以,在赤沙挑起西漠战争以前,能将他绳之以法。
退一万步说,就算容殊不信任他,他这样一提,容殊便会更留意一些颜文博的举动。
苏清和给容殊倒了杯热茶,便不说话了。
容殊也不恼,这宫里敢和他直言不讳的不多,苏清和是最小且没权没势,也最不怕死的那个。
他没急着喝茶,而是问:“上次同你说的,霍池渊的事儿办得如何了?”
苏清和点头,“臣想有了法子,就等着镇北王回仓庆落实。”
容殊这才端起茶,温热适中入口醇香四溢,他道:“辛荣适当给他吃些苦,不用特意照拂着。”
苏清和心道,正有此意,却道:“辛荣世子出来若是为难臣,当如何?”
“你在他心里是朕的心头肉,他要为难早该为难了。”
容殊说:“他只让朕为难罢了。”
七日后,长平瘟疫彻底控制,先前去的大皇子在卫兵的保护下平安回仓庆,只是身子熬坏了须得在府上修养大段时日。
苏清和听到消息时正陪着霍年安念书认字,只道容燃这辈子捡回一条命,也消停了。
霍池渊同容悸却不能回来,要等着善后。
又陪着霍年安读了几天书,苏清和就想着将霍年安送去书斋,这孩子聪明伶俐得很,教什么会什么。
俞林闲着没事交他俞家剑,岱青未不甘落后抢着时辰教他抚琴,时常怪俞林让霍年安耍剑磨丑了手,两人为这事儿不知拌了几次嘴。
堂春站在一旁直为霍年安捏把汗,刚四岁就经此折磨,日后只怕是国之栋梁!
这日苏清和下了朝,人未出宫让容殊扣下,倒不是为他与辛荣的事,正儿八经指派苏清和前往元安查案子。
回到府上,他来不及同师傅先生告别便出了,元安离仓庆比长平远,并且不顺道,苏清和却绕了途径长平的官道,半月余见字不见人,说什么也秉公去看看。
长平日头正盛,叶潇伸了个懒腰进主帐篷。霍池渊正在琢磨瘫痪了大半年的长平接下来的展,折子落,半响觉得不妥又撕了重来。
方知县清贫半生,是个好官却对此时的长平来说不顶用。逼得他这个拿刀拿枪的将士舞文弄墨。
“二爷,方小姐又来了,”
叶潇憨笑着说:“这回炖的排骨汤,闻着就香。”
霍池渊头也没抬,说:“香就拿去喝,你在这同我说什么?”
“二爷,您是真知不道还是假不知道,”
叶潇凑过来,一只手搭着案几说:“方小姐对您有意,三天两头来看您,属下都替您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