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崔湛顿了顿。
男人白皙的脸庞低垂着,他的头发原本束得一丝不苟,此刻却有些凌乱,几缕黑发海藻般黏在脸侧,衬得肤色洁白如同霜雪。
他指腹抚上她被咬。肿的下唇,指尖还沾染着干涸的海棠花汁。长睫掩映下的眼眸深极了:
“糖吃多了对牙口不好。”
慢条斯理,难得温柔的语气,像是长辈在叮嘱贪嘴的小孩似的。
偏偏用这样的表情在对她做这种事。茯苓感到一股强烈的羞。耻涌上了脑门,试图将自己当成虾米蜷缩起来。
对方却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张禁。欲的脸上涌起丝丝的红。
隔了好久,他才低着嗓问:
“一会儿想吃点什么。”
他问了两遍,茯苓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哽咽着报了一堆菜名,然后又期期艾艾地看着他说:
“我喉咙好干……”
“我好渴。公子,能不能给一口水喝……”
她泪流得很凶,仿佛开闸一般,求饶的语气像是小猫在呜咽:
“我要缺水死了。”
崔湛喉咙微咽,喘息都粗重了许多。
他盯着茯苓的表情,脸上那层薄红越来越浓,直到爬上耳根,看得茯苓都忘了哭,愣在了那里。
少师这是……害羞了吗?
被她一双猫儿眼湿漉漉盯着,崔湛只觉那股邪火愈烧愈旺,他猛地俯下来埋进她发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神情,但那隐隐的低笑声却泄露了此时愉悦的情绪。
“茯苓啊茯苓。”
他叹气,湿润的气息扫向她耳廓:
“你到底是个什么。”
***
里边声响愈发激。烈,就算是敲门也没有回应,卫绶不由得叹了口气。
几时见过主君这般,那小娘子倒真是个厉害角色,把一向冷静自持的主君勾成这个样子。
卫绶识趣地退后几步,谁知一回头,就对上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眸。
女子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那里脸色发白,周遭就是那男女欢。爱的声响,这场景……就连卫绶都尴尬无比,愣在了原地。
“莲衣娘子,家主现在着实不方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但对方分明没有回避的意思。
“少师……不愿见我吗?”
莲衣白着脸,攥紧手心的帕子轻声问道。
女人一袭藕荷色的宫装,就连那鬓发间的珠钗都雕刻成芙蓉式样,端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清丽婉约,我见犹怜。
还未等卫绶出声,她便径自一屈膝,生生跪在了台阶之下,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清声道:
“奴婢莲衣,求见少师,还求少师赐见!”
卫绶不赞同地拧紧了眉,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这要坏了主君的兴致,惹他动怒,莲衣不会怎么,但他卫绶保不齐会被拿来开刀。
该说不说,这莲衣娘子还是天真,这种时候的男人魂儿都扑在那事上,怎么可能有闲心理会外边的风吹草动,出来见她?
更何况,主君素了这么多年,刚刚开荤,定然是要折腾好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