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銘初怔愣了一瞬。
雖然黎珩平時就對他愛答不理。
但是冷漠和生氣還是很好分辨的。
意識到這是被甩了臉子,6銘初的脾氣立刻就上來了。
「你好意思賊喊捉賊,要不是怕你摔死在浴室里,誰樂意管你。」
黎珩在浴室里獨自站了一會,直到6銘初的人影從門邊消失,然後才轉過身,用涼水沖臉。
不知是怒氣還是熱意,冷水一澆上去,半天也撲不滅。
這麼多年過去了,6銘初還是跟少年時代差不多,在他面前從不避諱講究。
倒顯得他彆扭矯情了。
可是,心裡有鬼的人,要如何坦坦蕩蕩。
黎珩獨自在衛生間冷靜了一會,出來時沒看到6銘初,走出房間,才看到他正坐在沙發上,腿上放著台筆記本電腦。
一言不發,連頭也不抬,似乎是真的動了氣。
黎珩輕嘆了口氣:「乾洗的衣服什麼時候送過來?」
6銘初冷著臉:「我是你助理還是秘書,不知道自己問?」
6銘初十分不爽,黎珩幾個意思。
一會說他沒邊界感,一會讓他長點心。
這是說他缺心眼?
「讓一下。」
黎珩走到沙發邊,在靠近座機的位置坐下。
6銘初瞥了他一眼,屁股往旁邊挪了挪,給前台打電話。
前台的電話接通得很快。
「您好,乾洗的衣服什麼時候送過來?」
「嗯。」
「好。」
黎珩三言兩語掛掉電話,卻沒立刻起身,還是坐在沙發上,兩個人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說起來,在有其他座椅的情況下,主動過來同坐一張沙發,還不說話,其實是一件略顯微妙的事。
尤其是黎珩這種冷淡性子。
莫非是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很過分,故意過來套近乎?
算了,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
6銘初一番心理活動安慰自己,不咸不淡開口:「前台怎麼說?」
「預計中午。」
「那你?」
黎珩:「我上午要回公司,有個會議。」
「哦。」6銘初說,「關我屁事。」
6銘初又挪開了一點,拉遠距離,不願多廢話的樣子。
「半小時後會議開始,現在讓助理送兩套衣服過來,應該還來得及。」
「?」6銘初皺眉,「我又沒問。」
如果剛才還是懷疑,現在6銘初可以確定,黎珩就是在跟他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