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太手里拿着抹布走进来,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说道:“当家的,南沟老薛家又打人来催了,你看咱咋答复人家啊?”
杨大户吐出烟嘴说道:“闺女大了不中留,不行就答复人家吧!”
“可咱小兰过了年才刚满十八呀!”
杨大户立即绷起脸道:“十八咋了,你嫁给我时还不到十八呢,早点给她嫁出去,也省得让我操心!”
杨老太太闻言可有些急了,冲着杨大户嚷道:“你操心,你拍拍良心,这闺女拉扯这么大,你都操啥心了!”
“哼,你没瞅着哇,那丫头总跟野驹子眉来眼去的,要是整出点啥丢人的事儿来,咱咋还有脸见人呢,还操心,我现在看着就闹心!”
杨大户冲着杨老太太也气恼的大喊。
“驹子咋了,多好的小伙子啊,身体结实,模样又俊,你不就是嫌人家穷,嫌人来路不正吗!”
杨大户勃然变色,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好?那混账玩意早早晚晚得把咱杨家给祸害了,这成天介不是跟着五叔进山采药打围满山的野,就是钻到五叔的屋子里瞎嘀咕,他都干些啥了,要不是五叔,我早把他打走了。你等着,早早晚晚我得把他撵出杨家去!”
杨老太太把抹布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赌气道:“玉山在城里学的好好的,你非要给他退学。这儿子一回来,我看你是谁都容不下了,一会要把闺女嫁人,一会又要把野驹子撵走,我看玉山这书还得继续念,不能窝在这卧龙屯跟你种一辈子地!”
“我说你个妇道人家咋啥都不明白呢,你知道现在城里头都乱成了什么样了吗,没听说吗,现在学校出了乱党,一再鼓动学生闹事儿,政府正在大力镇压呢!”
杨大户把烟袋锅在炕沿边上狠狠的磕了磕,继续道:“现在这世道,只要能吃饱了肚子,囫囵的活着,那就是福!”
老两口在屋子里正你一句我一句的掰扯着,门口的炮台上突然传来常炮头的惊呼声:“土匪,是土匪,快关大门!”
“嘡!”
的一声枪响,常炮头中弹倒下。
有伙计慌乱地去关大门,刚刚走到门前。二魁和五魁的马队已经冲到大门跟前,大门已经来不及关了。
大山深处,一支狼窜出灌木林,正越过一片开阔地,向前方不远处的密林窜去,第二条狼逐后也冲出灌木林,窜向开阔地。
刘三九在灌木林中刚一露头,手中的枪已经响了。
子弹击中了跑在前面的那只狼的后腿,奔跑的狼猛然身体一抖,刘三九抓住这一瞬间,立即又是一枪击中狼的头部。
猎物与狩猎者都是在高低不平的山地上奔跑,要想使身体在这种快的奔跑和跳跃时一击命中,很难做到。
但只要猎物进入刘三九的射击视界中,没有一个能逃脱的。
刘三九的做法是,只要出现射击条件,刘三九便立即扣动扳机,不管这一枪是否命中,只要使猎物的行动出现迟滞,第二枪就是十拿九稳。
狼头部中弹猛的向地面一扎,“噢”
地一声哀鸣,身体向前翻了个一百八十度,像条面口袋一样,重重地摔在草地上,再也不动了。